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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族老脾氣一向不大好,這一回唾沫星子都濺到鍾晏臉上去了。鍾晏仍是十分平靜:“我是怕我們都被人給算計了。三皇子和鍾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整件事是賊人先策劃好的,那人先用一個男寵離間了三皇子和族裡的關係,再用一場兵器之禍阻斷了三皇子向前之路,是想要陷鍾氏於絕路,我們要是在這時亂了陣腳自相殘殺,剛好遂了敵人的心意。”
鍾晏在這個時候思路極其清明:“您是看著我一路走過來的,如果我是那等糊塗小人,您也不會支援我這麼多年。母勳東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即使是三皇子今日要找麻煩,我也會站在您這一邊,絕不會為了一個小人置闔族安寧於不顧。”
大族老聽完鍾涵這句話,心裡頭才好受了一點。
鍾晏先是安撫住大族老,而後詞鋒一轉,繼續道:“鍾泠如何對一個小舉子都不是問題。這件事現在擺到了皇上案上,是非對錯都不重要了。即使為了鍾氏的未來,我們族內也要團結,將此事的影響盡力降到最低。鍾泠的證詞十分重要,如果他是被人有意引導去了客棧,那就是有人在這其中興風作浪,故意栽贓陷害。下午時皇上已經答應徹查此案,我知曉您愛孫心切,但您千萬要穩住,不要再去探聽此事,鍾氏現在是一動不如一靜。”
大族老想了想,問道:“我聽到了訊息就到了侯府,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鍾晏:“我下午剛在皇上的面前說了需要避嫌。”
大族老一時啞口,他尷尬道:“我不過是急著想知道侯爺您在這件事裡的態度。”
鍾晏笑:“您太小瞧了自己。說句大不敬的,若是三皇子真有那麼一日,鍾氏是三皇子的母族,您是鍾氏的大族老,也絕非等閒寵侍可以輕易得罪的。”
大族老忍不住一笑,有些自得。族老的權威只在族長之下,他活了這麼些年,族裡頭不少人得賣他一個面子。三皇子要是不想讓母族寒心,總歸要忍下來。
大族老就被鍾晏這麼輕易勸住了,他有些不放心,道:“可是鍾泠現在還在牢裡呢,我怕那些人會屈打成招,我那大孫子就受罪了。鍾泠是侯爺您看著長大的,從小就老實聽話,我問過鍾泠的小廝了,說起來也是那賤人先勾引他,鍾泠才會氣不順上前找麻煩。”
鍾晏:“調查鍾泠不過走個過場,皇上更想知道那些兵器從何而來。鍾泠姓鍾,憑這個,那些人就不敢為難他。”最後一句,鍾晏十分有信心。鍾氏兩代聯姻皇族,不至於連這點面子都沒有。
勸走了大族老,鍾晏對這件事的處置才剛剛開始。徐許兩位師爺已經將這件事中各方的證言證據全部收集了起來,這還多虧了張將軍賣的人情。鍾晏笑了笑,只要寧遠侯府還屹然不倒,這些人就不敢小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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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含章隔日就接到了大嫂萬氏遞來的話,讓她回伯府一趟有事相商。在沒見到溫子賢之前,溫含章從沒想到溫子賢居然要趟這攤渾水。
她忍不住道:“大哥,咱們伯府清清白白,這種事沾上了就是附骨之疽,有一就有二。那些人只不過把我們伯府當成牌桌上的籌碼,若是我們惹怒了皇上,他們也不會伸手拉我們一把。”
溫子賢笑:“妹妹想得太嚴重了,只不過是讓貴太妃說句話罷了。皇上是貴太妃養大的,即使言辭不當,他也會包涵著些。”溫子賢想來想去,這樣子是最穩妥的。寧遠候不過是要他一個態度,貴太妃是伯府的長輩,也足夠代表他的傾向了。
溫含章卻搖了搖頭:“我不會去勸貴太妃。貴太妃在宮中頤養天年,靠的便是皇上對她的這點情誼。歷來私藏兵械是君王大忌,貴太妃要是牽扯其中必會招惹皇上的猜疑。大哥,貴太妃年紀那麼大,我們這些當小輩的有事情便自己解決吧。”
溫子賢不滿:“你這話的意思,是我要害貴太妃?”若不是溫貴太妃自小就最疼溫含章,這件事他就讓萬氏去辦了。
此時溫含章身處華陽院的外書房中,堂屋中只有他們兄妹二人,氣氛寂靜地像深藏著旋渦的深湖。
溫含章音調平靜:“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明白的是,這件事目前還沒有塵埃落定,雖說那死去的舉子和三皇子有些關聯,但不能代表便是三皇子將兵器藏在了客棧裡。若是旁人著急給這件事下一個定論,三皇子才會被害死。”
如果她是三皇子,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串聯那麼多人,幫他說話的人越多,皇上本就繃緊的神經一定會更為忌憚。只要沒有查出三皇子更多的不妥之處,又能證明這其中有人嫁禍的痕跡,哪怕是捕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