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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中,三人齊齊圍在老太太的病榻前。
經過這驚險的一夜,老太太面板裡的水分像是被榨出來一般,皮子乾癟皺褶,滿臉滿頭均是冷汗,看起來異常虛弱。
溫含章輕輕握住她的手,只覺得老太太的手掌溼冷似冰,她放在手中暖了許久都不見熱乎起來。
旬氏用帕子細細擦拭著老太太臉上的汗水,鍾爾嵐捧著一盞蜜水遞到她嘴旁,老太太突然疼得“嘶”了一聲。
旬氏立時頓住了,老太太輕輕搖著頭:“沒事……”她的語調有些乾澀。
溫含章心裡頭悶得十分難受。老太太撩起來的手臂上遍佈針眼,鍾爾嵐畢竟是老太太的嫡親孫女,見著了那些細密的針眼便心疼地不斷拭淚。
老太太卻像是看開了一般,一字一句吐字艱難道:“終歸沒死,你們受累了。”
旬氏道:“老太太,我們都惦著您呢,母親父親和眾位叔伯兄弟也在外頭等了一宿,還有三皇子和四皇子——”
老太太抬手止住了她,示意自己不想聽這個話題,溫含章見著老太太這樣,心上便有些透亮。
旬氏咬著唇,她何嘗看不出來這其中的不尋常。光這幾日京中傳聞被圈禁的三皇子突然出現她就知道有問題了。只是寧遠侯是她的公公,旬氏即使看出來些什麼,也無法和他做對。世子從昨日到現在一直沒有回府,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尋歡作樂。她作為世子夫人,不幫二房撐著臉面,還能如何?
幾人又說了幾句,看著老太太昏昏沉沉的似是精力不足,才退了出去。
溫含章臨走之前注意到左梢間的外室中有幾位御醫正在爭論不休,她的腳步頓時定住了,只可惜鍾爾嵐一直在身後催著,她只能繼續往外走。
倘若溫含章能多待一會,她便能聽見幾位太醫爭論的要點,是有一位年輕的張太醫覺得老太太這病好得有些奇怪。
這事十分稀奇,昨晚老太太經了幾輪金針都毫無起色,滿室的御醫已經不甚樂觀。心悸之症不同於其他病症,發病時十分險惡,若是不能在一個時辰內將病人救回,很大機率回天乏術。
昨晚到了寅時三刻,夜色漸淺,老太太的脈搏漸漸趨無,所有人已經做好了觸怒皇上的準備,陳太醫再次施針,老太太突然就醒了!陳太醫雖說自己是瞎貓碰著死耗子,但張太醫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陳太醫辯解道:“老太太先有湯藥入口,後頭見著三皇子放下了心緒,我施針才會立竿見影。各位都是行醫多年,須知有時候治人救人便是如此,七分治三分運。天佑善人,老太太能轉危為安,這都是皇恩浩蕩。”
陳太醫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有些經年的御醫都不願再深究此中緣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之老太太能救回來便是他們眾人的福氣。陳太醫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將袖袋裡的一個青花葯瓶放好,虧了這味藥,老太太才能如此配合。
…………………………
花廳裡,一位乾清宮的大太監正立在中間。
溫含章出來時冷不丁瞧見了他身上那身三品四爪飛魚服,又往上一看,居然是明康帝慣常帶在身旁的許太監。
許太監看了廳中站著的眾人一眼,視線在溫含章身上停了一停。他帶著笑意說是皇上和貴妃娘娘十分擔心老太太的情況,著他過來問一問,讓眾人無需行大禮。許太監的語氣十分和藹可親,尤其強調不要擾了太醫為老太太治病。
三皇子臉上笑成了一朵花,道老太太有父皇聖光普照得以化險為夷,這一夜大家都不容易,將他如何服侍老太太的細節說得一清二楚。
許太監奉明康帝的命令而來,也怕聽著了壞訊息,此時心中便鬆了一口氣。他耐著性子聽三皇子說話,昨夜皇上在喜善宮中陪著鍾貴妃熬了一宿,三皇子這件事結果如何還不好說。
許是皇家的人都會做戲,三皇子說一段便哭一段,說起老太太的兇險更是抽噎不止,許太監知道三皇子是為了說給他背後的皇上聽,臉上的表情及其認真。
待得三皇子將昨夜的事情一一說完,許太監才朝紫禁城的方向做了個揖,感動道:“三皇子的拳拳孝心,老奴必會如實稟報皇上!”
三皇子滿意地笑了,許太監也覺得自己的這趟活應該算是圓滿完成了。
既然老太太安然無恙,眾人該幹嘛也該幹嘛去了。
四皇子方才一直把舞臺留給三皇子,此時才笑著道:“我奉旨辦事,現下是時候回宮交差了,卻不知道父皇對三哥有沒有其他指示?”被四皇子主動提及,先時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