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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道:“我跟觀主求了一個平安符,這是給你的。”又惱怒道,“叫你的丫鬟別笑了,這是我孃的意思,不然我就不能出來了。”
溫含章把平安符從朱儀秀手中接過來,又鄭重其事點了點頭:“古嬸嬸這樣做是對的。”否則朱儀秀回去後若是又生了病,待會又要賴她。
兩人終於匯合,說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溫含章一邊出聲一邊看著朱儀秀,終於忍不住伸出手來,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臉,頓時心滿意足。
朱儀秀看著溫含章還是像從前那樣喜歡對她摸摸捏捏,心中暖了暖,沒有辜負她特地打扮成這樣出來,想了想,又說她:“幸好你生的是小子,若是生了個姑娘,從小臉蛋都得被你捏變形了。”
溫含章摸了摸鼻子,沒好意思說,生成個小子她也照樣手癢。她一向對又萌又可愛的事物沒有抵抗力,溫子明從小就是被她揉捏著過來的。
走了兩刻鐘上下,一行人終於看到一個旁邊長著一棵粗梅的亭子,雪地紅梅猶如玉樹瓊枝,美得異常驚人。
朱儀秀歪著腦袋對溫含章道:“這棵梅樹長得倒是挺好的。”見著溫含章點了點頭,朱儀秀突然笑了出來。
溫含章其實有許多習慣都跟從前一樣。同樣的喜歡親近她,她說好的事情,她也一直極少反駁。
下人們十分機靈,聽著兩人的口氣對這裡十分中意,頓時用帶來的呢帳將亭子四周圍了起來,只留出一個口子,正好可以由上而下見著雪山風景。
又有春暖和秋思在溫含章的示意下,流水般地拿出隨身帶來的物件,一切準備妥當後,朱儀秀才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石椅上已經鋪上了雪白的墊褥,朱儀秀看著亭子裡層層疊疊的人頭,心煩地把人全都轟了出去,才道:“我約摸是明年六月便要完婚了。”
朱儀秀的語氣聽著十分焦慮,溫含章忍不住道:“你與五皇子究竟怎麼了?”
她給朱儀秀倒了一杯茶,茶香嫋嫋,從杯裡慢慢溢開,朱儀秀出神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含章妹妹,鍾子嘉襲爵之後,待你如何?”
這個問題,溫含章眨了眨眼,闔府大權都在她手裡,大事要事鍾涵也都推心置腹,府中連個通房小妾都沒有,銀錢人事可著她折騰,偶爾兩人吵個嘴,和好得也是莫名其妙。算起來,鍾涵除了身世悲壯了點,前途有些不明外,似乎真的沒缺點了。
但話不能這麼說,溫含章謙虛道:“誰不想太太平平的,但過日子總有些磕磕碰碰的,熬過去就好了。”
朱儀秀聽完之後默了默,突然道:“你現下越來越不老實了。”溫含章眼底眉梢愉悅之情無可掩飾,這樣還說她過得磕磕碰碰,叫真正不幸的人怎麼說。
溫含章卡殼了一下,朱儀秀伸出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嘆道:“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溫含章婚前對鍾子嘉態度那般冷淡,朱儀秀一直覺得他們兩人最好也只能做到相敬如賓。沒想到溫含章與夫婿卻會如此要好。
這於朱儀秀來說,反而十分難辦。五皇子有意招攬鍾子嘉,這在鍾涵襲爵之時他就提過一次。他的意思是,希望透過她對溫含章夫婦示好。她是未來的皇子妃,若是能做出些事情,他的臣屬們會對她更加尊敬。
冬日陽光和煦,外頭雪景宜人,朱儀秀卻煩惱得直咬著下唇。
溫含章一邊喝茶吃著點心,一邊看著通身雪白的蘿莉滿面鬱色,其實挺想直接跟她說,她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
延平侯府中人人把朱儀秀當成祖宗,她能有些什麼煩心事。人生三大憂,權、錢、情。前面兩樣都沒問題,就是第三樣了。她一定在她與四皇子之間為難著些什麼。
至於什麼事情,溫含章也能猜得出來。五皇子,可能想把鍾涵招入麾下。溫含章嘆了一口氣。
朱儀秀的猶豫應該是因著她一直就知道她想過些簡簡單單的日子,絕不會想讓夫婿參與朝中奪嫡之事。溫含章只希望朱儀秀不要直接提出來,否則今日兩人許是可能一笑泯恩仇,但朱儀秀日後嫁給五皇子,這就是兩人間的隔閡了。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之後便是滿耳朵的“給五皇子請安”。
溫含章與朱儀秀的膝蓋還沒落到地上,就聽見一聲溫潤的叫起聲。
溫含章眼觀鼻鼻觀心站在一旁。五皇子容色過人,對著朱儀秀時神色十分溫柔。朱儀秀卻是滿臉的冷意。兩人已有未婚夫妻的頭銜,說起來見個面是沒問題的。溫含章很不想當個礙眼的電燈泡,但朱儀秀卻是一直給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