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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湊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嚴肅道:“哄鬼王開心,不是你的任務麼?”
“我……”墨塵欲言又止,急忙躬身,撤退了。
“小孩子總愛鬧情緒,我去勸勸他。”蘇月白走到景樂之身邊,指著桌子上的早點,囑咐道:“吃過早飯就派人通知夜闌心吧,此地不宜久留。”
景樂之點點頭,覆手捋順蘇月白額前的亂髮,親暱道:“他還是孩子,哄哄就好。”
蘇月白應了一聲,轉身拐進樹叢。從他們的新房到小末的寢殿有很遠的距離,為了節省時間,她只好在腿上拍了一張疾風符。有了符咒的幫助,跑起來輕鬆多了,甚至比墨塵還快了很多。
她叩響小末的房門,就聽裡頭懶散地嚷:“進來!”
蘇月白推門進去,把早上新炸的肉丸子端到桌上,笑道:“我來送早飯,吃過後咱們開個會。”
“姐姐!”小末顯然以為敲門的人是墨塵,見蘇月白笑容滿面,又不好苦著臉,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磨蹭過來,伸手抓丸子。
蘇月白握住他的手,厲聲道:“手洗了?”
“我的毛髮會弄溼的。”小末撇嘴,再次伸手過去。
蘇月白拿過毛巾,在盆裡溼了溼,抓過他的手一頓擦洗,口內還絮絮叨叨:“就說還是孩子,總需要人照顧。”
小末哼唧了一聲,表情也暗了下去。
蘇月白擦乾淨他的手,把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解釋道:“這是帶著謝意做出來的,吃了就表示原諒我了。”
“不吃!”小末開始鬧彆扭,直接背過身去。
蘇月白嘆口氣,開始採取魔音干擾的攻勢,聲如唸咒般砸過去:
“小末啊,咱們認識的時候你還不到十歲,即使如今做了鬼王,可魂魄還是不成熟的。當初你喜歡粘著我,不是因為我身上有溫度麼?現在我和當初的你一樣,只是一縷魂魄,如果不鑽進水蛇的身體甚至隨時都有魂飛魄散的危險。月兒已經死了,你想要的溫暖,我根本給不了你。即使沒有我,你也可以很強大地生活在噬魂谷,這般能力如果不使用,就太可惜了。咱們一起走出噬魂谷好不好?”
“不要!”小末刀槍不入,依舊揹著身,生氣地鼓著腮幫子。
蘇月白嘆口氣,繼續磨叨:
“噬魂谷終究不是長久居住的地界,況且還有很多能力尚淺的小妖小鬼,他們在這裡生活著實在可憐。如果咱們打出去,我可以放他們投胎,大家都可以平等地追求幸福。即使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應該照顧一下手底的小鬼們吧。”
小末雖然是孩子的心智,但是也是一個識大體的孩子。他比誰都清楚走出噬魂谷的好處,他們就像是一幫囚犯,衝出噬魂谷就意味著改過向善,可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且,現在的冥界正是一團糟的時候,可以趁機入侵。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蘇月白走過去,遞上一顆丸子。
小末慢慢扭身,望進她的眼底,哀傷的小眼神非常可憐。
蘇月白摸摸他的臉,糾結道:“我的身上揹著太多仇怨,不能拖累你啊!”
“那景樂之為何可以?”小末握住她的手,眼神有些燙人。
蘇月白翹唇笑笑,似總結般低語:“畢竟,我們經歷了很多……”
“可是我還救了你呢!”小末緊緊力道,就聽蘇月白的手指被捏得嘎嘣作響。
她皺皺眉,掙扎了一下,“其實,親情遠比愛情更持久,你還小隻是分不清而已。”
“那……你不是打算扔下我們不管?”小末終於鬆開手,把蘇月白圈進了懷裡。
“怎麼會,你們是我的親人啊,經歷了生死的親人。”蘇月白環住他碩大的身體,將指頭插|進長長的絨毛,親暱地梳理著。
小末只是孤獨了很久,希望找一個善解人意的朋友。而蘇月白剛好具備了溫暖他的特質,所以他以為這是喜歡,執拗地堅持著把蘇月白據為己有。
蘇月白明白他的心思,所以順從地許下了在一起的承諾,並微笑著擁抱了一顆寒涼了很久的心。他們都是落難的人,不被大家喜歡,能夠一起相攜是天大的緣分,她很想珍惜。
幸好小末本質上是個單純的孩子,對蘇月白的話深信不疑,在她淡淡的笑容裡安心了。
兩個身高差非常萌的組合從屋子裡手拉手地走出來時,正巧被門外的墨塵撞見,他看了一眼蘇月白臉上那恣意的笑容,就知道解決了小末的心結,也就安心地垂下頭,上前回稟:“妖尊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