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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碎,蘇月白頭破。她暈乎乎地扶住牆,只覺眼前的人影重疊出好幾個,正要轟然倒塌,卻被穩穩接住。腦袋頂傳來冷冽如冰玉擊石的聲音。
“空月,休得無禮!”
蘇月白自溫暖的懷裡揚起頭,瞻仰著景樂之滑潤的下巴。她直起身,晃晃頭,打圓場道:“不要緊的……”
“你們夫妻之間的家事,莫要牽累他人,還不快道歉?”景樂之眸光一冷,聲音也跟著涼了下去。
玉簫自知事情無法收拾,馬上躬身道:“月兒姑娘,在下多有得罪,還望……”
他話音還未著地,就聽空月尖著嗓子,冷嘲熱諷道:“殿下,她一個外人,您卻有意偏袒,可是忘了與暉妃娘娘的約定?”
景樂之的臉色徹底被冰封了,蘇月白只是依偎在他的懷裡都能感受得到周身氣場的變化。她不禁為空月捏了一把冷汗,祈禱她不要氣急敗壞地踩住貓的尾巴。
果然,在屋內冷淡的氣氛中,景樂之慢慢開口,冷哼一聲,反問一句:“本王倒是要聽聽,暉妃與你說了什麼?”
“殿下,您朝三暮四也就算了,這月兒不過是個小丫頭,您也太飢不擇食了,若是傳回宮去,暉妃娘娘定要動了胎氣。”空月是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把景樂之的家事抖出來。
聽她的意思,這位暉妃娘娘一定是景樂之儲在後宮的嬪妃。他本就是皇子,又年紀不小,有一兩個妃子也很正常。可是這位暉妃貌似還懷著身孕,古時候生孩子可是等同於在鬼門關行走,如果真的因為蘇月白動了胎氣,她可就成了大唐國的千古罪人了。
雖然目前景雲空還沒有擬立太子,可他不過兩個兒子,景樂之登基的機率有百分之五十。那暉妃肚子裡的孩子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是大唐國的順位繼承人。所以,蘇月白是非常不想淌這趟渾水的。
她驚愕地自景樂之的懷裡逃開,退到天裡身邊,向他投去求助熱線。
天裡善良,馬上走到空月跟前,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一陣,她的臉青一塊,紫一塊地變化後,方才垂頭低眉,道歉:“殿下,屬下胡言亂語,請您責罰!”
“今日晚飯,不要吃了。”景樂之揮揮手,眉心已經擰成了疙瘩。他調轉身,拉住逃得遠遠的蘇月白,踏過地上的魚兒屍體,走出了房間。
蘇月白感覺到他手心裡冰冷的溫度,以及面上殘酷的神情,只能小心地跟著,沒敢開口說話。
二人穿過長廊,行至景樂之的房內,他拉開門,把蘇月白推了進去,忽然冷笑道:“你這可是拍馬屁拍到馬肚子上了?”
蘇月白一愣,沒反應過來。她覺得,今天的各種事件裡,她應該是最炮灰的角色,命運悽慘,得人同情。可不想,竟然被堂而皇之的嘲笑,這讓她難以接受,乾脆短暫停擺。
“你不用裝得如此善解人意,他們遠不如你想象中那般關心你。”景樂之轉身,擋開桌上吃得精光的清蒸魚。他說這些話,只是警告蘇月白不要對他們太好,他們還不是夥伴,沒必要同舟共濟。
但是,這些聽著像長刺了一樣的話,扎進蘇月白的心裡,真的是疼出了一朵花。她蹙眉閉眼,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可笑,不禁反駁:“那殿下也不用假惺惺地來救我,你的好我也不稀罕!”
說罷,蘇月白跨前一步,將桌上的魚盤奪進手裡,平放到景樂之的胸前,仰頭盯住他,眼中似萬千鋼針,齊齊併發。她舉高盤子,笑道:“還請殿下把我的魚吐出來!”
“什麼?”景樂之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盤子,又看了一眼蘇月白,忽然酣然一笑,搖頭道:“你讓本王……吐?”
“你吃了我的心意,當然要吐出來。”蘇月白再度拱拱盤子,伸出一根食指,指著他的臉再接再厲:“若實在吐不出來,月兒幫你用手摳!”
“你……”景樂之一時無言,不知道面前這張掛著冷笑的臉是不是真的。他想過她會生氣,或者直接開口罵人,但是,吐魚這招,卻是出其不意的。他有點難以招架,索性站著不動,等她主動上前。
“既然吐不出來,就不要隨便侮辱我的心意。既然已經接受,就不要給自己找那麼多借口,若是想找藉口,說給自己聽就好。我的心意,是我的東西,和你沒關係!”蘇月白將魚盤扔在桌上,轉身颯颯地刮過他的身邊,重重地將房門砸上。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她半跑著回到自己的客房,聽寒已經自行取來糖醋魚,吃得不亦樂乎。見蘇月白進門,馬上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