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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反倒是錯過了這個天賜良機!說不定……說不定崇福寺的主持大師先前所言的正月應驗,指的就是新採選的宮女在正月入京複選啊!!”金氏依然對自己所做的事深信不疑,“娘娘不妨再仔細想想,子嗣之事可比甚麼都重要啊!!”
沈清不過是一個尋常婦人,就算再有心計,歸根究底也沒見過多少世面,更不可能見過皇后娘娘盛怒、皇帝陛下發火的場景。她本已經懼怕得抖著嘴唇,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此時見金氏絲毫不懼天顏,依舊振振有詞,也忍不住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護。可是,她剛要說什麼,張清皎便一眼橫掃了過去。她一驚,只能瑟縮著俯下身,不敢再多言。
“子嗣確實很重要。”朱祐樘望著帶了幾分瘋狂之色的金氏,淡淡地接道。可沒等金氏狂喜著點頭,他又道:“但任何子嗣都遠遠沒有皇后重要。朕不會為了區區子嗣問題便傷害皇后,更不可能因此動搖皇后的地位。”
“岳母大約是病糊塗了,或者從未將朕和皇后的言語放在心上。那朕便將在祖母與母后面前說過的話,再向你們重複一遍:朕的子嗣,必定都是出自皇后。朕的太子,必定是朕與皇后所生的嫡長子。朕的後宮裡,永遠都只會有皇后一人,再也沒有第二個女人。你們明白了麼?”
金氏張著口,愣愣地望著年輕的皇帝陛下,一時間啞然無聲。沈清也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張鶴齡則是難掩震撼之色,彷彿因著這段話而觸動了什麼,從茫然變成了喜悅,又從喜悅變成了堅定。至於沈家其餘人,也同樣驚訝意外,對皇帝陛下越發敬畏佩服了。就連懵懵懂懂的張延齡,也深深地記住了這幾句未來會影響他一輩子的話。
“送他們走罷。”朱祐樘道,向著張鶴齡與沈氏夫婦微微點了點頭,便牽著張清皎去了東次間內。水紅的紗簾擋住了他們的背影,只透出了影影綽綽的身影。
肖尚宮與沈尚儀守在東次間外,目光平淡地望著張家與沈家眾人:“方才萬歲爺已有口諭,金夫人與沈氏久病未愈,理應在府中好好將養。一日不曾痊癒,便一日不得出府。張公子、沈舉人,你們應該明白這是何意罷?”
張鶴齡與沈祿心底一凜,立即應是。金氏和沈清這才反應過來,她們這是被終身軟禁了,立刻掙扎起來。金氏還待要高喊,讓東次間裡的女兒出來,甫走進殿來的談允賢便眼明手快地在她與沈清腦後都紮了一針,兩人立即軟倒在地。
“不過是讓她們昏睡片刻,睡醒後便無礙了。”談允賢解釋道,隨後又開了安神方,“若是在家中養病時情緒不穩,可飲此方。唯一的效果便是昏昏欲睡、只想休息,於身體沒有任何妨礙,諸位儘管放心。”
張鶴齡與沈祿自然沒有任何異議,眼睜睜地看著金氏和沈清被塞進兩頂小轎裡,便默默地隨著離開了。雖說張鶴齡同樣對金氏充滿了失望,從心而言,他其實更想帶著弟弟留在坤寧宮,等姐姐心緒平靜些後再好好寬慰她。但是此時張巒不在家,他便是一家之主。因此,這種時候,他自然必須履行一家之主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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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
東次間內,帝后依偎著斜倚在軟榻上。朱祐樘垂著眼,憐惜地望著自家皇后。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暖意,讓張清皎心裡翻騰不已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可是,不知為何,心底的委屈之意卻依舊迴旋不散,淚水不由自主地便從眼角滾落下來。
“萬歲爺可知道,我聽她們提起所謂的‘打算’時,第一反應並不是生氣,並不是憤怒,而是想笑。笑她們自以為是,愚昧至極。隨隨便便想起一樁民間的傳聞,她們竟然就對此深信不疑;她們自個兒對子嗣有執念,便滿以為全天下的女子都對子嗣有執念。”
“她們難道不會嫉妒麼?難道不懂得夫君若有了別的女人,自己心裡該有多傷心麼?可她們卻偏偏覺得,這都不重要,子嗣才最為重要。甚至,連是不是自己的子嗣都不重要,只要名下有兒子就夠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如今絕大多數女子心裡的想法,甚至是不是絕大多數人心底的念頭——可這絕非我所願。她們都說是一心為我打算,怎麼偏偏沒有問過我,我到底是不是想要借腹生子?我到底是不是覺得子嗣比夫君更重要?”
“呵……不過,我心裡也很清楚,她們雖是愚昧,這種愚昧與對子嗣的執念卻幾乎是隨處可見的。更可笑的是我自己,是我太輕看了她們,也是我太相信自己對母親的影響與掌控。明明已經在她身邊放了人,明明不讓她接觸經濟庶務,她卻還是能揹著我,幹出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