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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細細一想,也只能說何鼎這小東西為人確實正直。自己阻止不了李廣的野心,便讓他來出面,免得那個一頭栽進名利中的小東西走錯了路、做錯了事,反倒是禍害了皇后娘娘。有這份心,倒也是難得了。
“既然是天意,那何不成全了他?”此人暗忖道,遂神采飛揚地直奔乾清宮而去。
朱祐樘正在稍事歇息,略用了一品易克化的養生益氣粥,便讓李廣與何鼎將新鮮點心揀了幾樣,送去坤寧宮給皇后嚐嚐鮮。兩個小太監前腳剛踏出乾清宮,穿著一身素色道袍的戴義便甩著拂塵,風度翩翩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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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竹樓先生想去坤寧宮當總管事?”朱祐樘以為自己聽錯了,挑起眉來,“此事朕尚未明言,竹樓先生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訊息?”
“望萬歲爺明鑑,老奴從何處得來的訊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奴覺得自己最適合去坤寧宮扶助皇后娘娘。”戴義義正言辭地道,“一則,老奴在宮中待了這麼多年,見慣了宮中的各種事,皇后娘娘若遇到難事,老奴便可想方設法解決;二則,二十四衙門的掌印太監多少與老奴有交情,辦事的時候必然也會乾脆利索些;三則,老奴與皇后娘娘有緣,相處起來想必也很融洽——”
朱祐樘禁不住打斷了他:“那司禮監的事呢?竹樓先生不打算管了?”
戴義振振有詞道:“司禮監如今不缺能人,萬歲爺又何必強留老奴呢?更何況,老奴已經多次向萬歲爺乞休,說想回內書堂教習琴藝和書法。偏偏萬歲爺以覃老在內書堂為藉口,一直搪塞老奴。既然萬歲爺捨不得老奴,老奴便不去內書堂了。幫一幫皇后娘娘的忙,多少也能盡一份心意。”
“……竹樓先生當時乞休,朕記得,理由是:在內書堂有足夠的時間撫琴、練習書法。如今想去坤寧宮,怎麼不想想,皇后馬上就要接手宮務,正是繁忙的時候?竹樓先生就不擔心,去了坤寧宮,便沒有空閒撫琴以及練習書法了?”
“皇后娘娘聰慧睿智,想必也就是剛接手的時候忙一些罷了。若是娘娘有興致撫琴與修習書法,老奴正好能教導娘娘。”
朱祐樘有些無言以對:“當年你連朕都不肯教導,卻主動提出教導皇后。皇后可是於琴藝與書法上極有天賦?”想當年,他想讓竹樓先生品評他的書法,卻被殘忍地拒絕了。幸而蕭伴伴答應指點他,他於書法之道才有了長足的進步。
戴義可疑地默然了片刻,最終依舊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若說是‘極有天賦’,倒也稱不上。但皇后娘娘不將撫琴和書法視為技藝,而是視為享受。老奴很欣賞這樣的心態,也相信假以時日,皇后娘娘必有進益。”
朱祐樘禁不住笑了:“說得就像是朕將書法當成苦修似的。這樣罷,你若答應連朕一起教導,朕便讓你去坤寧宮當管事。不過,司禮監的事卻不能辭了,免得身份不高遭人看輕了去。歷來坤寧宮的管事便兼任著二十四衙門的職缺,只是有職缺高低之分罷了。日後再給竹樓先生換成清閒衙門的掌印太監,如何?”
“……”戴義無奈,“萬歲爺究竟是從何處學來了討價還價的功夫?好罷,老奴答應了。”罷了罷了,他一直很看好皇后娘娘。為了能離開司禮監,享受更為自由自在、更為有趣的生活,他也算是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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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懷恩忽然抱著一個竹箱籠進來了,神色間滿是肅然與沉鬱。朱祐樘敏銳地覺察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立即收起了笑意,擰著眉問:“戴先生這是怎麼了?箱籠裡是甚麼?”
懷恩低聲道:“回萬歲爺的話:老奴近日一直在整理先帝的遺物,將所有遺物都登記造冊。丹藥之流便不提了,李孜省已經扣押在詔獄裡,不日便要處死。但卻沒想到,那些箱籠裡竟然還藏著這樣的玩意兒!老奴本不想汙了萬歲爺的眼,可此事事關重大,唯有萬歲爺方能作出決斷。”
朱祐樘頷首道:“朕明白了,戴先生先呈上來罷。”
懷恩卻並沒有將箱籠放在御案上,而是放在了龍椅旁的地上,開啟供他檢視:“萬歲爺,將這些汙糟之物放在御案上有大不敬之嫌。老奴覺得,過一過眼也就罷了。”戴義也俯身看去,嗅見了熟悉的藥香氣,頓時露出了一言難盡之色。
朱祐樘垂目瞧去,就見箱籠裡裝滿了奏疏,透著濃烈的藥香氣,看起來整整齊齊、無比正經。可當他隨意拿起一本摺子展開,讀了兩三句,便知道這些摺子裡都寫著什麼了——房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