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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是匆匆地練習了一番禮儀,走得依舊有些僵硬;有些人為了讓自己顯得規矩,刻意踏著碎步;有些人則從容自然地往前行,不經意間便流露出幾分優雅之態。
等到得垂花門時,果然有一群親眷正在翹首以盼。張清皎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周圍,發現金氏正規規矩矩地等候在角落裡,緩步上前行禮,輕聲喚道:“孃親。”
許是張巒仔細叮囑了好幾遍之故,金氏很是緊張,自進來之後不敢多說一句,也不敢多行一步,唯恐自己舉止不合禮儀拖累了女兒。如今見女兒來了,看起來像是氣色不錯,她臉上也不由得鬆了鬆:“我的兒,可算是見著你了。”
就在這時候,張清皎感覺到數道目光從自己身上掠過。她卻似什麼都不曾發現似的,依然淺淺笑道:“此處不便說話,孃親有甚麼話,留待之後見了爹爹再說罷。”
“你爹在別院外頭等著呢。”金氏道,“這幾天他心裡掛念著你,整個人都瘦了。這宮裡的來使竟是這般好麼?還能許你去見見他?”
張清皎握住她的手,笑而不語。金氏察覺自己許是話說得有些多了,訕訕一笑後也便不再多說。不多時,就聽小太監又道:“請良家子並親眷往這邊來。”
不知什麼時候,旁邊又多了一位小太監,機靈地給一些姑娘一支大紅色絹花,另一些姑娘一支鵝黃色絹花。他領著那些拿大紅色絹花的姑娘走了一條路,剛開始的小太監則領著拿鵝黃色絹花的姑娘走了另外一條道。
張清皎打量著手中栩栩如生的大紅色絹花,扶著金氏等在了又一座垂花門前。垂花門後有一條花木扶疏的小徑,小太監道:“走過這條小徑,眾位良家子的貴親便在外頭等候。因須得避嫌之故,諸位只能一位一位地前去會見。且聽唱名——”
“興濟縣縣丞劉鄲之女劉氏!”
張清皎微微抬眼一瞧,就見一位體態婀娜的少女扶著母親笑盈盈地走出了垂花門。約莫半盞茶之後,小太監又唱了另一位良家子的籍貫父親姓名等等。張家母女靜靜地等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聽小太監又唱道:“興濟縣國子監生張巒之女張氏!”
張清皎扶著金氏緩步走入小徑,幾乎是本能地發現如今已經是不止一雙眼睛在打量著她們了。她並不著急,而是像往常那般自在地掃了幾眼小徑兩旁的花木,對金氏道:“娘,這家的茶梅養得真不錯。”
金氏抬首望了望小徑兩旁綻放的火紅茶梅,笑道:“這顏色不錯,是個好兆頭。”她雖仍然記掛著張巒的話,卻不再那麼緊張了,神態間自若許多。
母女倆就這樣走過了小徑,便是不久後就瞧見路盡頭一身簇新的張巒正滿臉整肅地等著,亦是不急不緩。張巒含笑望著她們母女倆行來,走到近前時,張清皎朝著他恭謹地行了一禮:“見過爹爹。”
“方才有宮中使節傳話說,咱們只能見上一面,你便要回別院裡頭去了。我便不與你多說甚麼了,萬事小心些,好好照顧自己。旁的事你不必擔心,這兩天我與你娘一直在咱們家的院子裡靜靜地等著傳喚,也不會放鶴哥兒與延哥兒隨意出門去惹禍的。”張家不少人都在府學讀書,自然在府城內建辦了宅子。三進的宅院,足夠族中的秀才們都在這裡借住了。
“大哥還未過來麼?”想起拘在家裡悶悶不樂的兩個弟弟,張清皎笑了笑,“有大哥領著,他們一同去街市上走一走也好。”
“他已經來了,不過我到底有些不放心。這種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拖累你,倒不如留在家中省心呢。”張巒道,眼見著立在遠處的侍女們已經在使眼色了,便示意女兒朝著她們走去。
張清皎隨著一位侍女轉回別院,數步之後再回首,張巒與金氏的背影已經消失了。這一次能匆匆見上一面,不過是因宮中人也要相看她的父母罷了。下一回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或許便很難說了。
等到傍晚時分,良家子們陸陸續續地回了她們暫住的院子。大家這才發現,留下來的不多不少,正好只有五十人。先前那些拿著鵝黃色絹花的姑娘們已經不見了,後來也有十來位姑娘去見親人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那位縣丞之女劉氏透過了初選,笑著對她同屋剩下的良家子道:“瞧瞧咱們的屋子裡,可有甚麼變化。若是她們連行李也收了,那便應該是放回原籍了。”
張清皎也回到了屋子裡,卻發現除了她的床鋪外,剩下的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良家子們自然不許帶多少行李,不過是拿了些慣用的首飾物件隨身罷了。來到別院後,大家穿的衣裳都是一樣的襦裙,自己帶的衣裳早就被送回給家人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