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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皇家寺廟,大永昌寺果然金碧輝煌,宏偉莊嚴。僅僅是天王殿,便抵得上別家寺廟的大雄寶殿了。裡頭的彌勒佛雖是躺著,但高達五丈、長約七八丈,光是瞧著都覺得壯觀。更不必說裡頭的大雄寶殿,如來佛祖竟高達十丈,氣度恢弘,堪稱巍峨,令人不由自主地便想跪下來叩首。
莫說是朱見深覺得甚為滿意了,連周太后都連聲贊好,萬貴妃的態度也無比虔誠。三人在前頭叩首進香,朱v樘跟著磕頭,默默不語地在心裡算著這筆賬。
他早便知道國庫府庫空虛,但文華殿的講官們一直不教經濟庶務,於是他便只得去問蕭敬與覃吉。覃吉一直在司禮監,對經濟知之甚少;蕭敬卻是在內宮監做過些年頭,曾經負責倉儲糧餉,對賬目之事沒有什麼不清楚的。
朱v樘學得多了,自然反射性地便盤算起來。從東宮用度算到宮裡的用度,從京師戶稅算到天下戶稅,如今又是永昌寺之事——偶爾他也會自嘲地想:做太子做到他這個份上,也是極為少見的。
算來算去,朱v樘怎麼都覺得,以蕭敬說的民生諸項的價格,這賬目實在是很奇怪,出入也未免有些太大了。不過,就算再懷疑又如何?他僅僅只是個沒有實權的太子,每日還須得小心翼翼,謹慎行事。就算心生懷疑,也不能像那些言官那樣,不管不顧地進諫,斥責梁芳與繼曉。
想到這裡,朱v樘閉了閉眼,暫時將這件事壓進了腦海。聽著朱見深與周太后誇讚繼曉,還各自賞了這個和尚不少財物,讓他只管好好建永昌寺,他眉頭輕輕一動,終是什麼也不曾表露出來。
回到宮裡後,正逢蕭敬前來清寧宮。朱v樘便在紙上寫了些永昌寺的賬目,將這件事當作一個分析物件,與蕭敬略提了幾句。蕭敬指出了幾項算得不太清楚之處,見年輕的太子殿下眉目間透著沉鬱,輕聲笑了:“這件事,千歲爺說不得,有人卻是能說得的。”
朱v樘一怔,略作思索,便立即否定了懷恩等司禮監大太監。司禮監與御馬監如今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都頗為顧忌對方,輕易不可能爭鬥起來。否則,必定只會落得兩敗俱傷。但是,除了懷恩等人之外,還有誰願意在這件事上說話,卻不會觸怒父皇呢?
“千歲爺且等幾日罷。”蕭敬說罷,便帶著朱v樘練習的大字,施施然地離開了。
沒兩日,朱v樘便聽說,李孜省向朱見深進言,想重新修繕欽安殿。理由很是冠冕堂皇,欽安殿都已經使用了好些年,玄武大帝身上鍍的金都已經開始脫落了,怎麼能不好好修繕一番呢?既然萬歲爺崇佛敬道,便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於是,朱見深便讓御馬監拿出錢來,李孜省想要多少便給多少,以展現他絕不偏頗的決心。誰又能料到,梁芳給繼曉修造大永昌寺的時候,連眼皮子都不眨地便拿出了數十萬銀,給李孜省修繕欽安殿,卻是隻肯給些小錢,管控得格外嚴格呢?
向來心眼小又貪圖利益的李孜省自是大為不滿,也顧不上什麼舉薦之恩了,拐彎抹角地將此事告到了御前。
第33章 東窗事發
兩位心腹愛臣之間起了爭執,皇帝陛下自是不能坐視不理。朱見深呵呵笑著寬慰了李孜省幾句,便使人將梁芳喚了過來。梁芳已經聽說李孜省對他不滿,本想私下與他說清楚此事,這時候見到李孜省立在御座旁邊,自然知道他必定在御前告了狀,心裡不由得暗自惱恨他實在是不識抬舉。
說來,當初他一力舉薦李孜省,不過是為了投朱見深所好罷了。那時候,兩人來往頻繁,勾連得/天/衣/無縫,關係也最為緊密。不過,他卻沒想到,等到這個妖道站穩了腳跟,便開始為自己打算起來,時不時便與他爭寵爭利。因著皇帝對李孜省的看重,就算他吃了幾回虧,也只能勉強忍下來。
不過,他能忍到看準機會舉薦繼曉的時候,卻並不意味著李孜省的性情也同樣如此。他早該想到的,這個妖道比他更加貪名重利。他好歹只想多搜刮點錢財,此人卻是連錢財、名聲與權力都想染指。甚至連外朝的官員升遷罷黜,他都想牢牢控制在手心裡。這樣的人,自然不能容忍又有僧道之流得到皇帝的青眼相待,分薄了他的寵愛。
“回稟萬歲,事情是這樣的……”梁芳早已準備了一籮筐理由,列出了李孜省索要之物的種種不合理之處。當然,他也不提對方獅子大開口究竟意味著什麼,給朱見深留下了充足的想象空間。
朱見深笑而不語,又看向旁邊的李孜省,顯而易見是等著他解釋呢。
李孜省眯了眯眼,依舊是一臉超凡脫俗的模樣:“也怪微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