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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很悠閒,但危險依舊是無處不在。如今總算是徹底解脫了——既然我們已經一同患難,如今可須得共享富貴才好。”
“娘娘真是從來沒變過,還是如此……”沈尚儀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罷了罷了,也不提娘娘的用詞了。時候不早了,娘娘也該用晚膳了罷?尚食呢?怎麼不見傳膳?”她正環顧四周,就見朱祐樘從明間內走進來。
“臣參見萬歲爺。”她忙起身行禮。
“起來罷。”朱祐樘道,瞥了瞥正笑得分外輕鬆愜意的自家皇后,不知為何,心裡竟是微微有些發酸。瞧瞧他家皇后罷,連對著一位許久不見的女官都如此親近自然,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偏偏卻不是時時如此。
許是察覺了皇帝陛下的微妙情緒,沈尚儀立即躬身告退了:“萬歲爺,皇后娘娘,臣初任尚儀之職,還有許多事需要仔細瞭解,才能儘快掌握尚儀局的事務,從而輔佐皇后娘娘。請恕臣無禮,先行告退。”
“去罷。”張清皎接道,“若是得空,便隨時過來陪我。”
朱祐樘在她身邊坐下,淡淡地道:“你與這位沈尚儀,倒是很投契。我記得,她曾經陪著你在光輝殿住過一段時日?好像還曾經因保護你,遭了萬氏的鞭打?”儘管那時候他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但對光輝殿的事卻頗為關注。
張清皎怔了怔,頷首道:“直到我出宮,祖母才另派了肖尚宮前來陪伴我。那時候我還覺得奇怪,為何祖母不直接將沈女官派給我。萬歲爺,她這些年一直在祖母身邊抄經,深居簡出,莫非其中有甚麼內情?”
“不過是為了躲避父皇罷了。”朱祐樘解釋道。
張清皎皺起眉來,捋了捋前後的時間線,恍然大悟:“父皇看上了她,她卻不願為宮妃,所以才求了祖母,一直留在祖母身邊?”這倒是讓她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周太皇太后在後宮之事上,除了對萬貴妃覺得不滿之外,對先帝只有縱容。
“原本她便是祖母先瞧上的,早便在祖母身邊抄了多年的佛經,已經很有情分了。父皇偶然見她書畫出眾,便起了心思。但萬貴妃哪裡容得下他新寵一位女官,便暗地裡想下手除掉她。祖母也是憐惜她,又覺得她有些佛緣,才出手保住了她。”朱祐樘道。
仔細說來,父皇后宮裡其實有許多沒有位份的嬪御,封妃者也有數人,萬貴妃都勉強忍下來了。卻偏偏,她有兩樣始終忍不得:其一便是寵幸女官,其二便是寵幸她宮裡的宮女。後者不必說,她大概是每次主動送出去之後就覺得後悔;至於前者——
想到此,朱祐樘眉間不由得多了些許鬱色。張清皎見了,便伸出芊芊素指,在他眉間的皺痕上按了按:“萬歲爺可是突然想到了甚麼煩心事?若是無妨,便與臣妾說一說罷。便是臣妾不能給萬歲爺出主意,也總比將煩心事一直悶在心裡得好。”
朱祐樘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嘆道:“我只是突然想到,雖然娘已經追封為太后,祔葬茂陵,神主也迎回了奉慈殿。可娘生前卻沒有過幾天好日子,享受不了這些尊榮。而且,她自幼離家,甚至不知真正的父母姓甚名誰。即使往上追封,將三代長輩都封為正一品的官員與誥命,於她的親眷也無益。”
“若是她地下有靈,除了我之外,應該也會念著遠在故鄉的家人。但她的親眷究竟是何人,是否還在世……如今是不是還能尋得著,究竟能不能圓她生前的念想,我實在沒有把握。”
“萬歲爺想千里尋親?”張清皎略作思索,“那……娘當年可曾說過,她的故鄉在何處,家裡都有哪些人麼?”
“我當時年紀小,她也沒有提及太詳細的事。只知道她是自粵西而來,因涉入當年瑤人叛亂被俘虜。後來查明她並非瑤人,只是被瑤人收留的僮人(壯族),又聰慧伶俐,才將她送到宮中擔任女史。”
“那萬歲爺不妨先在宮裡尋訪,看看當年可曾有與娘一同入宮的宮人太監,或者與娘走得近些的宮人是否知情。也可看看當年的奏疏,瞧瞧粵西瑤人叛亂究竟發生在哪個府哪個縣。等確認了地方後,再派人去尋找也不遲。”
“究竟是‘英雄所見略同’,還是‘心有靈犀’?”朱祐樘勾起唇角,眉眼間的鬱氣也消散了不少,“我先前也是這樣想。只是年代太久遠,宮裡人的名籍也一直變動不休,擔心尋不著知情人。就算找見奏疏,也很難確定她的故鄉。”
“無妨,那便慢慢尋訪就是了。”張清皎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們派出合適的人,耐下心來仔細尋訪,必定會有所收穫。這才過了多少年?孃的親眷一定還在世。好好安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