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倒是想等等,就怕這身老骨頭等不到啊。”周太皇太后嘆了口氣,“皇后不開懷,倒也沒甚麼。但皇帝的性子一向執拗,至今只肯寵幸皇后一人,碰都不碰甚麼宮女。我只怕啊,就算皇后遲遲沒有生養,他也不會往東西六宮裡去。”
“母后多慮了。皇帝的子嗣可是大事,他不會那般執拗任性的。再者,兒臣看皇后也不像是善妒之人,應當很識大體才是。到時候讓她好好勸一勸皇帝就是了。民間男子無子還會納妾呢,天家哪裡會沒有三妃六嬪?”
母女二人低聲說著話,也只有坐在重慶大長公主懷中的皇幼子聽見了。但他至今不滿一歲,只能咿咿呀呀地發出聲音,完全無法理解她們正在議論什麼。
另一廂,王太后以及柏太妃身邊坐著嘉善大長公主與淳安大長公主、張太妃等,看起來亦是言笑晏晏。邵太妃以及其他數位太妃獨自坐在一處,寒暄了數句之後,便只默默地照顧自己年幼的孩子,並未上前湊趣。
宜興大長公主遠遠地望著她們,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去湊熱鬧。崇德大長公主懨懨地咳嗽了兩聲,壓低聲音道:“本以為咱們這位嫂嫂熬了這麼多年,怎麼也該揚眉吐氣了,卻不想她還是怎麼都扶不上牆。”
“聽說,她已經將宮務都交給了皇后?皇后才多大年紀?入宮尚且不滿一年,哪裡懂得處理甚麼宮務?她啊,就是迂腐了些,脾氣也太好了些。”宜興大長公主接道,不著痕跡地望向坐於主位上的兩個年輕人,眼底掠過了無比複雜之色:“這人和人的命啊,可真是不一樣……”
“是啊,按說咱們是金枝玉葉,自幼錦衣玉食地在宮裡長大,結果又怎麼樣呢?”崇德大長公主拿帕子按住嘴角,輕哼了一聲,“最終還不是得向著這些宮外來的平民女子屈膝?無論是平輩還是晚輩,都得仰仗她們度日。甚至,就連受寵的宮婢都不敢得罪,只能小心翼翼地討好著。”
“誰叫我們縱然生得富貴,卻不是甚麼萬里挑一的鳳命呢?”宜興大長公主挑起眉,“更何況,這位侄媳婦的命格似乎格外好。瞧瞧咱們的嫂嫂,做了數十年的透明人,一輩子都沒有讓先帝正眼看過。終於熬成了太后,依舊須得低眉順眼地侍奉母后,哪裡能過得像尋常太后那樣痛快?這位侄媳婦便不一樣了,手段是一等一的,聽說咱們侄兒可是半步都離不得她呢。”
“罷了,不提這些了。”崇德大長公主道,“她到底是皇后,咱們與她走得近些,對咱們也有好處。不過,人們都說花無百日紅,宮裡又有多少人能盛寵不衰呢?且看看她還能受寵多久罷。”
兩位大長公主的竊竊私語,朱祐樘和張清皎自然沒有聽見。他們正笑望著特地過來拜年的一群弟弟妹妹,親手將正要叩首行禮的他們都扶了起來。為首的朱祐杬朗聲說了好些吉祥話,左右看了看後,趁著邵太妃沒有注意,壓低聲音問:“皇兄,年後我們能去西苑冰嬉麼?”
朱祐樘挑起眉,搖首道:“冰嬉危險,你們只能遠觀。而且,不許大張旗鼓地去,必須帶足了人手,免得讓祖母和母后她們擔憂。”
朱祐杬自然不想聽到這樣的答案,頗有些失落:“一年也就這麼幾日能冰嬉。皇兄若是不許,我們只得等到明年。明年不許,我們還得再等——等著等著,我們就該出宮了!我保證,一定仔細盯著幾個弟弟,不讓他們摔跤,更不讓他們接近太液池中央,只在邊緣頑!”
“就你一個人,哪裡能顧得了他們?若是頑得有了興致,說不得連你自己都顧不過來。”朱祐樘再度搖首道,“罷了,還是有些危險。若是我不在旁邊瞧著,你們幾個人哪裡會乖乖地遠觀冰嬉?”
張清皎終於聽明白,他們兄弟二人所說的冰嬉,便是去湖上滑冰之類的遊戲,也覺得很危險。若是哪裡凍得不嚴實,直接掉進冰窟窿裡受了風寒,那可不是甚麼小病小痛,說不得便會有生命危險。
她思索片刻,勸道:“若想冰嬉,何必去西苑呢?路途又遠,又空曠,便是摔了一跤,來不及叫御醫瞧瞧,也是極為危險的。不如咱們尋個合適的空地,凍出一層厚厚的冰來頑耍就是了。”
“皇嫂,雖說眼下天候寒冷,但哪裡能隨隨便便凍出一層厚厚的冰來?”朱祐杬覺得她在說笑,“若是真凍出來了,那我們就在宮裡頑耍!”
“好,一言為定。”
“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二弟且等兩三日,做好了合適的冰場,我便派人告訴你。”張清皎微微一笑。
見她如此胸有成竹,朱祐杬將信將疑地點點頭:“若是兩三日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