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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八蛋下賤貨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
施延昌的臉色已是難看至極,等施老爺子終於說完了,方沉聲道:“‘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也沒有怪,是不是你們哪裡弄錯了,或是有人暗中裝神弄鬼?還是你們根本就是在自己嚇自己?”
若祝氏真的泉下有知顯靈了,那怎麼從來不回來找他,當年最對不起她的人分明就是他……可見什麼“陰司報應”,什麼“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在嚇自己!
施老太太滿眼的驚懼,下意識越發壓低了聲音:“老大,真的不是我們弄錯了,也不是我們自己在嚇自己,那滿井的血水可是全家人都看見了的,她給我們請安時,也活脫脫就是祝氏當初的樣子……當年祝氏沒了時,清如才七歲,就算這麼多年過去,她還記得祝氏,也不可能祝氏的一言一行,連神態都記得那麼清楚才是。這些年家裡也從沒教過她認字寫字,她忽然也都會了,還會自己開藥方子了,她當時病得那麼重,聽說就是吃自己開的藥方子吃好的,你說這不是鬼怪附體了,還能是什麼,你又叫我們怎能不怕?”
施延昌聽得這話,就想到了方才施清如的從容和氣度。
他自己的娘自己知道,別說沒那個本事教養出那樣一個孫女來,就算有那個本事,她也斷不會教的。
且清如那一身的氣度,也不是她才十三歲的年紀,就能有的,——當然,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生來尊貴,居移氣養移體又另當別論,可他們施家離高門大戶且遠得很。
那會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清如真讓什麼精啊、怪的,給附體了?
施延昌決定先把這個疑惑壓下,解決眼下的麻煩,“這事兒聽爹孃說來,的確有些蹊蹺,可我還是那句話,子不語怪力亂神,當中一定有什麼你們忽略了的地方,我以後自會設法查明的。倒是爹孃和二弟此番進京來,打算住多久?到底桃溪才是施家的根,等住個十天半個月的,風頭過了,爹孃和二弟便回去吧。”
施老太太不說話了,只拿眼看施老太爺。
施老太爺也不敢看長子,片刻方低聲道:“我們在桃溪已經、已經沒有地方住了……你不知道,清如她讓金氏承認了遠哥兒運哥兒不是我們家的種後,便說宅子是你那死鬼岳父岳母留給祝氏、留給她的,是祝宅而不是施宅,讓我們必須、必須滾出去。我們當然不肯,她就說除非我們不怕死,那就儘管繼續住下去,否則絕不會對我們客氣。我們都怕她得很,只得準備搬回咱們村裡去,可她又說,村裡的宅子也是當年祝氏出銀子給我們修的,是她們母女的,不是我們的,竟、竟讓祝氏那個奶孃袁媽媽的兒子去一把火把宅子給燒了……”
施延昌已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清如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長得也那般的纖弱,行事怎麼竟能如此的果決狠辣?
莫不是她的確讓什麼鬼怪給附體了?!
施二老爺見不得父母這般迂迴半天了,都沒切入主題,直接道:“大哥,爹孃可是你的親生爹孃,我也是你的親弟弟,現在我們無家可歸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們。我們以後就跟著你了,你吃肉給我們一碗湯喝,你吃乾的,有一碗稀的給我們便成,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吃得差點穿得差點我們也心甘情願。”
頓了頓,“金氏那賤人已經死了,我身邊總不能一直沒人照顧,也不能斷了香火,只能勞煩大哥大嫂給我另娶一個老婆了,大哥放心,我要求不高的,只要能生兒子,嫁妝也過得去就成。還有就是賴屠戶那個姦夫,這些日子清如一直壓著門都不許我們出,不然我早去賴家,把姦夫全家都殺光了,大哥,您一定要派人回去把他全家都弄死,替我狠狠的出了這口氣才是。”
施延昌見弟弟說得輕巧,心裡說不出的厭煩。
‘我們以後就跟著你了’,哼,當張氏跟祝氏一樣無依無靠,一樣由得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呢?
還‘要求不高,只要能生兒子,嫁妝過得去就成’、‘一定要派人回去把他全家都弄死,替我出氣’,他以為他條件很好,老婆可以隨便挑,幾條活生生的人命也可以說結果就結果了,不會有任何後患?!
施延昌懶得再與愚蠢且沒有絲毫自知之明的弟弟多說,直接看向施老太爺道:“爹,房契是不是已經給清如了?既給了便罷了,有了你們所謂的‘鬧鬼’那些事,縱房契還在你們手裡,回去後讓你們繼續住那宅子,想來你們也是不敢的,那就任宅子空著吧。可房契不在了,地卻都還在,一年的出息也儘夠一家人過活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