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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儀姐姐知不知道皇后放了賞錢了沒呀?”孟采女吃著切成巴掌大的小巧西瓜角兒說著。
一年四時八節,除了宮裡規定的以外,各主子對底下人多少都有些賞賜,這是不成文的慣例。這回不是什麼大節,放的賞錢也不會多。
這種事並非什麼大事,不過範雪瑤還是知道的。畢竟她們做妃嬪的,可不能賞錢放的比皇后還早,還多,無論私底下怎麼樣,這面上是如何也不能越過她去的。皇后要是賞十貫,她就不能比十貫多,也不能一樣賞十貫,得減一等。不然就成了一個皇妾欲和皇后爭鋒比肩了。
所以每到這樣的節日,範雪瑤底下的人都會悄悄打聽了皇后賞錢的數目回來報給她聽。
她這還算輕鬆的,只需要比量著皇后的數目。別的妃嬪就麻煩多了,不光要打聽皇后的,還要打聽自己同殿的主位妃嬪,在人手底下過日子,忌諱自然就多了。
和自己同級的配閣妃妾也要打聽,都是同一個級別的,不能輸給人家是不是?也不能多了,那顯得自己在顯擺。
她們這些妃嬪裡哪來的矛盾,既沒仇又沒怨的。進來了才知道,宮裡規矩大著呢,外面人家後宅的那些陰謀詭計的,在這裡是不可能有的。
那矛盾怎麼來的?
就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積累起來的。只能平日裡分外仔細些,避免了自己無意,卻叫旁人多心的小事。
所以說女人苦呢,宮裡規矩大,女人就尤其苦了。
孟采女小名叫菖兒,也叫菖娘,範雪瑤跟她熟悉了之後,孟采女就主動讓她叫自己菖娘,範雪瑤也就順勢這麼叫了。
“自然是知道的,我宮裡賞錢已經放下去了。”範雪瑤說,“本來想放四貫,但是四啊四的聽著不吉利,就放了三貫。”
許皇后放的是六貫。皇后有朝廷給置辦的私產,這些小錢不過是九牛一毛。
而妃嬪們則只有宮裡的賞賜和俸祿,賞賜的那些東西擺設那都是上冊了的,不能賞出去太多。況且那都是鋪宮用的東西,不小心摔了毀了想要補都有的麻煩,要是不得寵,能不能補到都難說,缺一個就少一個,誰敢拿去賞人?
首飾也是同理,不得寵的翻來覆去也就那幾樣首飾,自己戴都得翻著花樣組合,生怕被人說窮酸,整天戴一樣的。賞不了人。
也就只能賞銀子了。她們做妃嬪的,吃穿都有宮裡各局各司負責,胭脂水粉,綢緞衣裳都不用掏錢買,沒什麼花銷,這月俸拿著就是用來賞賜下面人的。
不過說是這麼說,底下的小妃妾日子其實過的緊巴巴的。她們衣食份例少,有時想添點什麼就得花錢。本來年銀就少了,自己花花,還得打點,賞底下人,免不了不夠用。
孟菖娘不過是區區采女,低微的可憐,自然日子過的尤其緊巴。聽到範雪瑤說的數目,頓時羨慕的眼睛都發亮。
“昭儀姐姐放了這麼多啊,我六月六的時候就放了五百錢。”她羨慕地說道。她閣裡就兩個伺候的人,加一起也不過才一貫錢罷了。可昭儀姐姐殿裡卻是有二十幾號人呢,這每人三貫,就是差不多七八十貫錢了。她一年都賞不了這麼多錢。這是何等的體面大氣呀。
範雪瑤往手裡的繃子上落了一針,笑道:“我也心疼錢,可一年也就這麼幾個節日,免不得的。我這要是放的再少點,一層層減下去你都不用放了。”
孟菖娘心疼這錢,她出身不高,家裡下人拿的也就幾百錢的死月錢,逢大節日才會有些許賞錢。習慣了這個標準的她特別不適應宮裡的大手筆,這些宮女小黃門,差事既輕鬆,還拿那麼多錢,簡直比她這個妃妾都要舒坦了。
“你別心疼這點子錢,人家一年到頭伺候著你,冷了給你燒火,熱了給你打扇,沒功勞也有苦勞。況且離家進宮誰都不容易,你好歹還是主子,他們只是伺候人的,未來是怎麼樣的還沒個準呢。就指仗多掙點錢,老了也能有底氣。我們做主子的能做的也就是多給賞錢,讓他們今後好歹有點銀錢傍身。人家記著你的恩,也會更用心伺候你回報你的。”範雪瑤聽到她想的話,提點道。
孟菖娘一想,也對,這些宮女小黃門也確實可憐。想到先前在章婕妤宮裡看到挨罰的小宮女,孟菖娘忍不住點了點頭,言道:“她們確實也挺可憐的。”
她雖然日子清貧了點,但好歹是主子,沒人敢打她教訓她。可這些小宮女一旦說錯話做錯事,做姑姑的就又打又罵的,還被剋扣,這俸銀拿的也不容易。
“這次我再給她倆加點錢好了。”越想越覺得小宮女可憐,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