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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犯大錯,楚楠不會無故廢棄她,但是人是很率直的生物,不喜歡她就不會想去睡她。不睡在一起就懷不上孩子。許皇后就會更加不安,慌亂之下就會做出不理智的事,簡直惡性迴圈。
後宮的女子是很現實的,你有恩寵會嫉妒你,沒有恩寵又會看不起你。
許皇后難以博得他人的尊敬,而她看重的就是別人的敬畏,一旦感受到自己威望降低就會失措。
所以許皇后害怕之下的故作高高在上,企圖以身份之差來壓制她,範雪瑤完全沒必要生氣,事實上她也的確不生氣。
因為身份是她一開始就看穿了的東西,她進宮就有了這份預期。看她這麼久了,該跪的跪,該拜的拜,從沒有覺得屈辱,壓抑,憤恨,因為沒必要。
範雪瑤看向正在唱曲的歌伎,宮裡的女子絕沒有醜的,哪怕是這些歌伎,只是比起真正的美人,這些用胭脂水粉,錦繡華服強妝出來的委實看不上眼。眼角餘光飛快地睃過許皇后,範雪瑤盈盈一笑。她一進來就知道今日是怎樣一席酒了。
範雪瑤唇含微笑,淡定從容,坦然迎接許皇后為她準備好的大戲。
須臾,眾嬪妃皆入席了,許皇后便命人傳菜,又命歌伎唱一套《青杏兒》:風雨替花愁。風雨罷,花也應休。勸君莫惜花前醉,今年花謝,明年花謝,白了人頭。
酒過兩巡,範雪瑤心道來了。
只見許皇后將牙箸放下,幾乎是迫不及待,笑盈盈對眾嬪妃說道:“本宮日前收了個小娘子,彈唱是一絕,教了些時日,勉強能見人。趁著今日,不如叫她出來見見人,唱個曲子聽聽。”
不等範雪瑤說話,長孫昭容便接過話來笑道:“既是聖人看中的,又豈會差?快把小娘子叫出來,好叫咱們瞧一瞧,是怎樣標誌的一個小娘子,唱的又是如何一絕。”說話的時候,好似無意一般眼睛從範雪瑤身上慢慢晃過,眼底掠過一絲不明顯的幸災樂禍。
許皇后笑著讓宮人去叫人過來,不多時,只見進來一位懷抱琵琶的小娘子,滿頭珠翠,搽抹鉛粉紅唇,穿著一身銷金對襟綾襖,藍織金緞裙子。打扮妖嬈,腰肢嫋娜,猶如楊柳輕盈;花貌娉婷,好似芙蓉豔麗。
這位小娘子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七八,卻容貌過人,進暖房來看見這許多盛裝麗人,卻不慌不忙,只見她輕拂羅袖,擺動緗裙,盈盈向上道了聲萬福。
許皇后笑容滿面,點點頭,叫她唱一回。
轉頭對眾人介紹道:“她叫鄭香兒,知書識字,品竹彈絲,又會唱好些曲子,是個妙人兒。”眾人紛紛附和,誇她貌美,體態風流,很是標誌。
許皇后笑容更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突然推出個美貌女子的意圖是什麼似的。
鄭香兒在下首宮女搬來的繡墩上坐下,把琵琶放在膝上,輕舒玉筍,款弄冰弦,啟朱唇,露皓齒,嬌聲唱道:“檢點舊風流,近日來漸覺小蠻腰瘦。想當初萬種恩情,到如今反做了一場儯�u。害得我柳眉顰秋波水溜,淚滴春衫袖,似桃花帶雨胭脂透。綠肥紅瘦,正是愁時候。”
聽到這曲子,畫屏驚訝的抬起了頭顱,眼眸微微的瞪大,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鄭香兒還在唱:“風柔,簾垂玉鉤。怕雙雙燕子,兩兩鶯儔,對對時相守。薄情在何處秦樓?贏得舊病加新病,新愁擁舊愁。雲山滿目,羞上晚妝樓。”
眾嬪妃有些面帶微笑聽曲,有的卻神情複雜,有的暗暗把眼偷覷許皇后和範雪瑤。只見範雪瑤不動聲色,沒有絲毫異色。而許皇后妝容勻稱的臉上卻能看出幾分沒能按捺住的得意,顯得有些刻薄。
畫屏此刻難掩心頭洶湧的情緒,沒曾遮掩,令人一看便明。
範雪瑤嘴角一如既往地微笑的嫻靜優雅,眼睛望著場中歌唱的鄭香兒,低聲道:“你這侍兒怎只顧東張西望,還不與我佈菜?”
畫屏猛地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已然時態,幸好得娘子提醒,連忙收斂心神,挽起袖子,素手拿荷花細餅揀了些肉絲細菜兒裹捲了,放在小金碟兒內,遞與範雪瑤吃。
靜心下來服侍範雪瑤,不一會兒,畫屏便沉心靜氣,又恢復成原先那沉著冷靜的大宮女了。
畫屏為何會這般激動,只因這曲子名為《醉西施》,乃是宮調之一的正宮。那麼多曲調,這鄭香兒一開口便是正宮,既不合場合,又不合時節,突兀地唱這麼一套曲子,怎麼想都不簡單,來意不善。
許皇后手輕拍膝頭打拍子,一副沉醉於鄭香兒的美韻之中的模樣,實則一直暗暗觀察範雪瑤,見她態度自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