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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地打轉。
老李心疼地道:“多好的馬車啊,太可惜了。”
紀師師自然也心疼,只是車子已然爛了,又找不到賠主,只得自認倒黴。
“算了,老李,這車子沒法修了,你把馬卸下來,再去僱一輛車子來,我們在這裡等著。”
老李只得應了,將馬卸下來騎了,避開出遊的行人,慢慢地進了城門洞子。
紀師師回頭對李安然道:“咱們去河邊洗漱一下。”
她和李安然,加上蕊兒朵兒,經歷了方才的混亂,身上臉上少不得有些地方弄髒了,便一起去護城河邊,城門外的這段護城河,用石墩子串了鐵鏈圍著,每半里有一條臺階可以通到下面的河面。
花朝節,女孩子們都要賞紅,河面上便飄著一些被風吹落的五色彩紙,被河底柔柔的水草襯托著,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四人結伴沿著臺階走下去,用水將帕子打溼了,略作洗漱。
今日出遊行人眾多,護城河兩岸隨處可見徐行賞景的遊人,這個特殊的節日裡年輕男女們並不避諱。所以,四個女子在河邊洗漱,一點兒也不打眼。
而橋頭上,所謂送君千里終有一別,秀女們跟家人話別一番之後,也該動身啟程了。所有秀女的馬車都一字兒地排在護城河邊,大家便魚貫而行,各自登車。
趙慕然同哥哥嫂子,還有云臻雲璐告別之後,便由丫鬟嬤嬤們簇擁著,往馬車方向走。
走在她後面的,是楊常氏和楊燕寧。
雖然楊常氏跟嚴秀貞素來針鋒相對,但值此離別場景,嚴秀貞還是很有風度地對楊常氏和楊燕寧點頭致意,並將道路又讓開一些。
熟料楊燕寧經過之時,似是被路面絆了一下,身子突然一委。
站在她旁邊的正是雲臻,無論臉色多麼冷酷,身為貴族,雲臻本性自然是極有教養和風度的,當然要伸手攙扶一把。
楊燕寧腳下不穩,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身體便幾乎貼在了他的懷裡。
雲臻用一隻手托住了她的腰。
楊燕寧只覺腰背處一股熱力傳來,整個身子都像被刺了一下似的,鼻間聞到了與女子迥異的男性氣息。
有帷帽遮擋,旁人都看不清她面容,她臉上卻早已飛起了兩片紅霞。
“多謝雲侯。”她聲如蚊吶,竟不復平時的清冷高傲。
雲臻輕輕一託,將她扶正。
旁邊的雲璐微笑道:“楊小姐小心,參選在即,一言一行都得留意謹慎。”
楊常氏便趕上來,扶住了楊燕寧,先對雲臻說了句:“謝雲侯。”然後輕聲對楊燕寧道,“沒事吧?”
楊燕寧微微搖頭。
楊常氏最後衝幾人點點頭,扶著楊燕寧去了。
既然趙慕然已經登車,雲臻和雲璐自然不再久留,跟趙承和嚴秀貞說了一聲,便並肩離開。
早有護國侯府的下人,將馬車駛過來,雲臻便小心地護著雲璐,扶她上車。
被楊常氏握著胳膊的楊燕寧,此時正回過頭來,將他仔細在乎的神情都收入眼底。
“來,上車吧。”
恰巧響起的楊常氏的聲音,卻讓她腦中一清。
眼前就是自家的朱蓬馬車,車伕已經把上車用的杌凳放在她腳下,只要抬腳登車,車子一啟動,她便可以駛向大乾朝的政治中心,那個充滿權力、榮耀的地方。
她從前將入京選秀視作理所當然,可是此時此刻,卻只覺兩隻腳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楊常氏見她遲遲不登車,不由問道:“怎麼了?”
“娘,我的鞋襪髒了,想去河邊擦洗一番。”
楊燕寧的聲音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說話之時,將裙襬微微地提起了一點。
楊常氏低頭一看,果然她湖藍色的繡鞋和雪白的襪子上,都蹭了一點泥土,估計是方才差點摔倒時蹭的。
“一點髒汙罷了,上車後擦一下也便罷了。”楊常氏不以為然。
楊燕寧卻不肯上車,道:“不成。若不擦洗乾淨,我心裡總不舒服。”
楊常氏知道自己女兒平日裡素有潔癖,衣裳鞋襪但凡有一丁點髒汙都要立即更換的,只是眼下啟程在即,其他秀女都差不多登車了,楊燕寧若要去洗漱,便得讓所有人等她一個。
“上車後再換一雙鞋襪就是了。”
楊燕寧固執地道:“即便換了,這髒的鞋襪也還放在車上,離我如此之近,我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