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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勁雨,有一個不敢置信的想法竄上心頭,他駭然的看著石定生急切道:“老師,姚太師今年壽數幾何?”
雖說不明所以,石定生還是回答了李廷恩的問題,“論年歲,姚廣恩比我尚大五歲。”
李廷恩眉梢緊蹙,“老師曾說過,姚太師十年前便有過中風之兆。”
“沒錯。”一說到這個,石定生忍不住嘆息,“姚廣恩出身貧寒,一生起伏。無論仕途還是家事,都是如此。他原配難產早亡,先後迎娶過三位繼室。直到第四個繼室上頭,才給他生出了嫡子,可惜前面還是有了兩個庶子,為了不生亂家之兆,姚廣恩忍痛將這兩個庶子攆到宜州鄉下居住,連族譜都沒上,否則姚家不會只出了一個姚鳳清。十年前,姚廣恩天賦出眾的嫡幼子與庶兄出門遊河時,溺水而亡,年不過二十。姚廣恩正是因此事暴怒中風。自那以後,姚廣恩身體每況愈下,十年裡,有三次病危請了大夫。就是這一次,姚鳳清的事情,只怕姚廣恩心中也是在硬撐著。”
話至此處,石定生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驚訝的扶住桌案站起身,看著李廷恩道:“廷恩,你是疑心此事乃太后動的手,是衝著姚廣恩來的。”
“不。”李廷恩臉上一片陰沉,沉聲道:“老師,我懷疑是皇上!”
“皇上。”不僅是石定生,就是兩名幕僚也悚然一驚。
在大燕士人心中,無論太后如今威勢如何,其實在他們看來都不過是亂政罷了。太后僅僅是藉著皇上礙於孝道拿她無法才能一直攝政,實則誰也不會認為太后就真是這大燕天下的主人。女人再厲害,畢竟是女人,終有一日,皇上忍無可忍,還是會讓太后退居後宮的。所以他們哪怕一面畏懼著太后的權勢和殘酷,一面根本不將太后看在眼裡。然而大燕天子,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萬民之主。親耳聽聞李廷恩將罪魁禍首指向皇上,三人臉上都變了顏色。
一名幕僚激動的站起身道:“公子,您可不能亂說。姚太師乃朝廷中流砥柱,一直領著群臣反對太后保持朝政,皇上甚為倚重,他怎會對姚太師使出如此毒辣心機。”
“對對對。”另一名幕僚也急忙附和,“太后對姚太師出手還可猜測,皇上怎會如此行事,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就連石定生沉吟了一會兒,都不能認同李廷恩這天馬行空的猜測,“廷恩,這些年為師致仕,太后步步緊逼,全靠姚廣恩在朝中領著一干門生重臣對抗太后,才能保住皇上手中的一點權柄。說到底,為師當年逼於無奈致仕,在皇上心中,只怕如今還比不上姚廣恩。皇上既然費盡心機將為師弄回京,就更不會將姚廣恩這條臂膀斬斷。”
“老師。”面對三人的反駁,李廷恩反而鎮定下來,他淡淡道了一句大實話,“姚太師年事已高,病勢衰沉,就算沒有姚鳳清之事,他也撐不了多久。正因如此,皇上才會不惜以後位相換也要將老師迎回朝中。”
“就算姚太師撐不了多久,他在一日,太后總更有幾分顧忌,皇上何苦提早讓太后逞心如意。”一個幕僚忍不住揚聲衝李廷恩喊了一句。他實在是壓不住了,先前還以為李廷恩頗有幾分成算的他此時只覺得李廷恩說話做事全是異想天開。
李廷恩掃了他一眼,沉靜的解釋道:“姚太師病重而死,則是天意。姚太師因嫡孫之病而亡,便為人力。天意與人力之間,我以為,皇上選擇了人力。”
“天意,人力。”兩個幕僚琢磨了幾下,還沒完全弄明白。
石定生喃喃自語了兩遍李廷恩的話,身子忽然搖晃了一下,他艱難的扶住桌案,兩腮鬆弛的肉輕輕抖動著,“天意,人力,天意,人力。”
“老師。”看出石定生神色不對,李廷恩急忙上去扶住石定生,“老師,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做不得準。”
“不不不。”石定生坐下穩住身體後襬了擺手,衰弱的道:“為師教了皇上十年,對皇上的性子,為師比你們更清楚。這種事,皇上做得出。”說著他苦笑了兩聲,“唉,臣子老了,還能用這條命為皇上盡回忠,想必姚廣恩那老傢伙就算知道,也心甘情願把這個苦頭給嚼下去。總能給子孫在皇上面前求個善始善終。”
聽到這番話,李廷恩心裡也有些說不清楚的滋味。即便位極人臣,終歸是臣。說來說去,還是太后與皇上博弈之間的一顆棋子,天子要你生便生,天子要你死便死。如果最後依舊逃脫不了被人擺佈,自己如今奮力往上爬的意義又在何處。
“廷恩啊,你這份敏銳,已勝出為師多矣。”
石定生一句話叫李廷恩回過了神,他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