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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緊緊拉著兩個兒子的手走在李火旺身後。胡威特意留在後頭湊在李廷恩邊上小聲道:“廷恩,你看這……”他朝裡屋看了一眼。
李廷恩目不斜視慢慢往前走,跟沒聽到一樣。等胡威垂頭喪氣的垮下肩膀,他才淡淡道:“姑父,你聽姑姑的就行。”
“那是,我指定聽指定聽。”胡威臉上堆出笑,忙不迭的點頭。
一行人進了屋,李火旺走在前頭,看見範氏臉色好看了許多,正被丫鬟扶著喂水。大夫在邊上收拾藥箱,急忙上前問,“大夫,我這老婆子還好罷,是出了啥毛病?”
等聽到大夫說只是一時上了心火,李火旺臉就落了下來,強撐著謝過大夫,叫下人把大夫送出去。
等大夫一走,李火旺就在床邊上敲了敲菸袋,拉著臉對範氏道:“老婆子,桃兒他們瞧你來了。”
正在喝水的範氏猛的被嗆了一口,一雙眼睛睜的死大,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李桃兒。
“娘……”李桃兒悲切的喊了一聲,撲到範氏床頭跪下,拉著範氏的手泣不成聲道:“娘,桃兒不孝啊,二十年了,才能回來給您磕個頭。”看到範氏如同見了鬼一般的神色,李桃兒哭的更大聲了,“娘,您咋了,我是桃兒,您都認不得了?娘,這些年我在外頭沒一天不想著您,你瞧瞧,這是您的外孫子,陽陽,亮亮,快來給姥姥磕頭。”
兩個孩子又跪下來給範氏磕頭。
範氏望著母子三人相似的面容,喉頭滾了滾,狠狠的嚥下一口唾沫,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李桃兒又喊了幾聲娘,苦著臉道:“這是咋了,爹,方才大夫不都還說娘沒事兒,咋就認不得人了。”說著她垂頭摸著臉苦笑,“瞧我這臉,連娘都認不出來了。”她帶滿補丁的寬袖口在範氏眼前一晃而過,上面交錯縱橫的傷疤幾乎貼在了範氏眼皮上。
範氏嘴巴蠕動了兩下,額上冷汗直冒,依舊不能擠出一個字。
“他爹,快過來給娘磕頭。”李桃兒抬手將站在一邊滿臉帶笑的胡威叫來跪下,拉著胡威的手含淚道:“娘,這是胡威,當年是您給我找的這麼一樁好親事,您還記得他罷。他男人家家的,這些年倒是沒咋變。”
胡威很應景的把一張清清秀秀的臉貼上去,親熱的喊了一聲娘。
看到胡威,範氏仰面嗷的叫了一聲,猛的一把推開李桃兒和胡威,重新栽倒在床上。
兩個丫鬟忙湊上去看視範氏。
李桃兒被範氏推開,傷心的伏在床邊上哽咽。李廷恩上前去將李桃兒扶了起來,安慰道:“姑姑別難過,奶和您二十年沒見,一時沒認出來罷了。”
李桃兒眼淚成串往下掉,“我這二十年在外頭,最惦記的就是娘。我雖說不是孃親生的,可當年那點手藝全是娘教給我的,我在外頭哪怕是做頓飯,都想起娘以前告訴我要咋放鹽放醬的。我沒一天不惦記著,誰想回來娘都認不出我來了。”
聽見大閨女的哭訴,李火旺只覺著心酸。他扭頭看著躺在床上瑟瑟發抖卻一頭汗的範氏,一股火燒到腦門頂,氣的上去一把將人拽了起來,罵道:“你就作罷,是不是真病糊塗了,真病糊塗了,老子就叫大夫多給你灌兩碗藥。”
李桃兒一聽急了,“爹,您這是做啥,娘病著呢,您輕些。”
胡威也在一邊急的直轉悠,使勁勸李火旺,“爹,您別急,您別急,這麼多年,都是我的錯,我沒本事啊。不能叫桃兒他們過好日子,還把三個閨女都給賣了養活兒子。要不是廷恩撞到咱們,還不曉得桃兒要跟我吃啥苦。桃兒受了這多罪,難怪娘都認不出人。”
隨著胡威的話,範氏身子抖的更厲害了,眼裡都是慌張,她死死的盯著李桃兒與胡威。
“你說啥?”李火旺原先還沉著臉聽胡威說話,聽到胡威賣了三個閨女,嗓門一下提的老高。他原本就覺著大閨女這年紀居然只有兩個四五歲的男娃很是奇怪,沒想前面有三個閨女,還都被賣了。
李火旺氣的差點一拳給胡威揍過去。
胡威沒等李火旺動手,先左一個耳光又一個耳光的扇到自個兒臉上,跪在李火旺跟前拼命懺悔,“爹,都是我不中用啊,都是我不中用。您打死我罷,哎喲,我那三個閨女,要了命了。”
看到女婿這幅樣子,再扭頭看看兩個跟柴火棍一樣的外孫,李火旺想到當初李耀祖出的那樁事,火氣就消了許多,嘆氣道:“起來罷。唉,你這是咋弄的,當初咱把桃兒嫁給你,你可是說了要讓她過好日子,我那會兒瞧你也是幾分家底的人,咋成這幅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