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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他們全都去死!”李廷恩右手猛然用勁,狠狠按住劍柄,語調比地上的冰雪更讓人覺得森冷。
趙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山下五百多亡命流匪以逸待勞的等著,結果面前這位解元卻說他不僅要逃命,還要讓這群流匪全都送命!
李廷恩沒有理會趙安臉上震驚的神色,他抬頭朝不遠處一座圓頂山峰望了望,靜默片刻後倏然轉身。
礦洞裡太叔公已清醒過來,正在聽李長髮回報族裡人傷病的訊息,看見李廷恩走進來二話不說就跪下,他的臉一下陰沉了下來。
“你不用說了,就按我的法子做。”太叔公不給李廷恩說話的機會,不容置疑的道。
對太叔公的話,李廷恩充耳不聞,他低頭垂眸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我要炸了碧波湖。”
“你說什麼!”
不僅是太叔公,邊上幾個族老聽見李廷恩的話,都紛紛跳腳。
一個族老指著李廷恩唾沫橫飛的大罵,“廷恩,你一貫是個懂事的孩子,這回是咋了。你不曉得那碧波湖是咋來的,那是咱祖上做官的老祖宗致仕後寫文集的地方,老祖宗為這麼一個湖,花了十五年。當初你說要把玉峰山買下來,玉峰山原本是族產,咱們都做主給了你。族裡不是沒人說道,大夥兒都說族產就是族產,就是要給誰,那也該給長髮那一脈。可咱們還是給你了。你那時可說的好好的,絕不動碧波湖。”
李長髮跟在後面勸,“廷恩啊,碧波湖就不是老祖宗挖的,咱們也不能碰。這玉峰山上的泉水,可都流到碧波湖裡頭去了,你想想碧波湖有多大,那要一挖開,能把咱們山腳底下整個村子都給淹了。還有那麼多田地,那可是咱族裡的根,這……”
“等等。”李長髮的話沒能說完被太叔公給打斷了,太叔公被一提醒,看著李廷恩問,“廷恩,你是不是想用碧波湖裡的水對付山下的流匪?”
“是。”李廷恩沒有猶豫的點了點頭。
周圍的族老們一聽李廷恩是這個意思,紛紛沉默了。太叔公閉目凝神想了想,搖頭道:“不成。這會兒碧波湖面上全都結著冰。再說當年老祖宗圈碧波湖,周圍是用糯米澆築黑青石,不是田間土砌的坎,要想挖開,至少得三五個月。”
李廷恩淡淡道:“太叔公,我說過,是要炸了碧波湖。”他看太叔公臉上並沒有怒色,就解釋道:“為了挖硝石,我在礦洞裡備了些黑火藥。這些火藥足夠炸開碧波湖的湖坎和冰面。”
族老們聽說李廷恩手裡有黑火藥,彼此對視了幾眼,最後都望向太叔公。
畢竟這是老祖宗曾經結廬寫文集的居所,每年年尾族裡還要派人來在碧波湖前上貢臺。往回數幾十年的大旱時節,就是地裡乾的到處都是口子,族裡人都不敢去打碧波湖的主意。如今要將碧波湖炸開去對付山底下的流匪,族老們也不敢做主。
太叔公閉目沉思良久,依舊搖了頭,他看著李廷恩語重心長的道:“廷恩,我明白你的心思。可碧波湖畢竟是祖宗留下來的,咱們這些後輩子孫若為了保住就給炸了,往後如何去見祖宗。”他抬手阻止張口欲言的李廷恩,“就算不管碧波湖,你有沒有想過,祖宗祠堂就在碧波湖正下方,碧波湖一炸,祠堂頭一個被淹。碧波湖只是祖宗寫文集的地方就算了,可若祠堂被淹,祖宗靈位不保,我們便都是不肖子孫!”
被太叔公這麼一提醒,族老們這才想起祠堂的方位,一個個駭然失色,比先前聽說這場流匪不會被朝廷剿滅還要害怕。
李長髮連連擺手,“不成不成,死就死了,要為活命讓祖宗的靈位都給淹了,那不是還比不上畜生。”
幾個族老也紛紛附和李長髮的話。
他們的意思都很一致,寧肯冒險讓族裡人分散拼一拼,哪怕最後只剩一個男丁,也好過為了全族活命讓祠堂被淹,讓祖宗靈位受辱。
“人活著,可以再為祖宗重立靈位供奉香火,人都沒了,祖宗的牌位遲早也會被那些流匪那些做柴火!”李廷恩忿然從地上站起,揚聲道:“祠堂是死,人才是活。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李氏香火就此斷絕,才是真正的不孝。”
“太叔公。”李廷恩身姿筆直如長劍對太叔公道:“廷恩今日在此立誓,今日迫於無奈炸碧波湖,毀祖宗祠堂,來日必叫我李氏名傳天下人耳,勢凌他族之上,以耀宗族!”
太叔公坐直身子,望著李廷恩長久不發一言,半晌後他道:“去辦罷。”
李廷恩按捺住心頭的欣喜,向太叔公深施一禮,轉身出去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