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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她滿頭白髮在珠玉碧翠的環繞下微微有些凌亂,看起來猶如頂了一季的寒冬,可她的神情未見蕭瑟,眼睛反而亮的驚人。
“哀家叫你入京,是想借你的口,告訴皇上一段大實話。有些話,哀家這個做孃的沒有顏面去說,你能說得出來。”
永王妃悚然一驚。她未來得及明白過來,就看到殿中一架鳳凰啼鳴的香木屏風後面走出一個明黃色的人影。
不用去看五官中和王太后依稀相似的地方,只看衣服上當胸所繡的金龍,永王妃就已經認出了眼前的人。
口中對天子毫無顧忌,可當昭帝真的站在眼前,哪怕此時的昭帝已經是一臉病容,削瘦如竹,永王妃還是被驚得連退數步,一手撐在了後面的桌案上,渾身發顫。
她哆嗦著唇,猶如看瘋子一樣的看著王太后,“你居然把皇上叫來!”
王太后嗤笑一聲,“他是哀家的兒子,哀家要死了,總要讓他明白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罷。”
永王妃對上昭帝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眼前一黑,情不自禁伏在了地上。
昭帝連一個眼神都不願再給她,從她身邊踱過去,喊了一聲母后,爾後再也無話可說。
母子相對,本該是至親至近之人,偏偏兩人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半晌後,王太后一聲長嘆,目光流連的在昭帝臉上看了,這個兒子,她已經許久不見了。哪怕母子二人就同住在一座皇宮裡面。
“麗質那孩子,早就告訴你智兒之事了罷。”再度提起壽章長公主,王太后心中依舊有著錐心之痛。那是她與先帝的第一個孩子,哪怕只是一個女兒,也讓她和先帝欣喜若狂,甚至文宗都為此鬆了一口氣。正因為是女兒,她對這個女兒的愛,與任何利益都無關,愛她,緊緊因為這是她十月懷胎所生的女兒。
然而這個女兒,最終卻在自己的面前,用最讓自己無法忘懷的方式,了結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促使這一切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
提到壽章長公主,昭帝死水一般的眼中微微掀起了波瀾。
曾經他無比痛恨這個姐姐,然而正是這個姐姐,在最後的時刻,依舊選擇了他,臨死前叫人告訴了自己,原來還有一位同母胞弟活在人世。
昭帝沒有說話,不用他說,王太后也知道了。
王太后笑了一笑,唏噓道:“麗質這孩子,她像先帝,太過重情,是以總會進退兩難。”她說罷,拉起了昭帝的手。
昭帝身上顫了顫,只是輕輕一動,沒有掙脫開,看著王太后花白的頭髮,便沒有再繼續掙扎。
王太后骨瘦如柴的手撫摸過昭帝的眉眼。
面前這孩子,以前自己喜歡從他臉上找一找先帝的影子,後來看到他,更想從他臉上看出幼子的輪廓,慢慢的,已經忘了這個孩子還是自己曾經期盼過的親生骨肉,而非全然是別人的影子。
“哀家現在才發現,你已經張大了。”
聽到這句話,昭帝唇角邊掛上了薄涼的笑,刺得王太后心中發痛。她溫情脈脈的神色消失,換上了平日和昭帝相處時慣有的冷漠,“她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如今你也該明白,哀家叫人在你的藥膳中放的東西,並非是想要害你。”
昭帝沉默片刻,直視著王太后淡然道:“這只是母后片面之詞,朕以為此事尚需太醫院太醫驗證才是。”
王太后面容一沉,心中是憤怒和愧疚,羞惱交雜的複雜滋味。她張開嘴想說什麼,喉頭去如同堵了一塊棉絮。
昭帝垂下眼眸,靜靜的凝望王太后半晌,轉身越過永王妃意欲離開。
“慢著。”
昭帝轉過身,緩緩道:“母后還有何吩咐?”
王太后仔細的端詳著面前的兒子,確定他從頭至尾都沒有一絲動容後,縈繞在胸口二十多年的那口氣忽然煙消雲散。
這個孩子,從前因他是自己用左格給出的秘藥才得來,每每想起來,總覺心驚肉跳,唯恐先帝知道後厭棄自己。再到出生,果然身體孱弱,且有寒毒。自己小心翼翼,不敢叫御醫知曉,只能求助於左格,為此不惜和左格許下諾言,暗中庇護苗人。及至後來承載著自己全部希望的智兒降生偏偏被視作妖孽,自己對這個孩子就有了更多的怨憎。
可如今,他是自己唯一剩下的骨肉,更是先帝和自己唯一的血脈了。若不幫他坐穩這江山,難道要讓那些與自己做了一輩子仇人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御極天下?
絕不可能!
王太后傲然一笑,抬了抬下巴,隨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