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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兩人告別了莫大娘,村裡沒有馬,兩人僱了輛騾車,在清晨離開了村落。
周琛的燒退了,但是身上傷口沒那麼容易痊癒,他倚靠在車廂上,面色比昨日好了許多,但仍有些蒼白。
“你不再多休息幾天嗎?”姚曼看著周琛有些擔心。
騾車顛簸一下,扯著傷口有些疼,周琛的眉頭一皺,他搖頭說:“我們不走他們早晚會找上門來的。”現在他們要儘快找到接應他的人。
姚曼聽後忍不住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人想要追殺你?”
昨天她一直在擔憂周琛的安危,都來不及問周琛是否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想要殺他。
“主謀應該是朝中的戶部路侍郎,不過人應該是應該是宜州的知州派來的。”等疼痛過去,周琛的眉頭鬆了鬆。
侍郎和知州?
周琛明明只是在安平縣當一個小知縣,怎麼會惹上這些人?
“他們為什麼會想殺你?”姚曼問道,按理說戶部的侍郎裡周琛太遠,如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怎麼對周琛下手。
周琛見姚曼有些嚇著了,連忙寬慰了幾句。為了不讓姚曼瞎著急,他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解釋了一番。
“你還記得木香嗎?我當時不是說過她有求於我嗎?”
姚曼點頭,她當然記得,其實她當時走的時候,曾問木香願不願意和她一起走,最後被拒絕了。她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這件事情怎麼又和木香扯上關係了?
聽周琛說完後,姚曼才把事情理清楚。
青楓原來是宜州有名的妓坊中的頭牌,對官府中藏汙納垢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些。當她知道徐麟被賈主簿為難,整日回來喝悶酒。還責怪是她毀了她的前程。青楓想著往日的情分,打算幫徐麟一次,以後就算是恩怨兩清,還了徐麟為了贖身脫籍的恩情。
所以她派人回妓坊起去探查賈主簿有沒有什麼把柄,男人在溫柔鄉里本就藏不住話,沒多久還真被青楓查了一些事情。
一位小吏醉酒後曾提到賈主簿貪了賑災糧,青楓順藤摸瓜,還真查到了一些證據。不過還沒有等她把這些證據交給徐麟,她就先被徐麟送上了賈主簿的床。
姚曼聽到這個地方時,愣了很久,半晌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後面就是木香為了給青楓復仇,刻意接近周琛,哪知道周琛心裡清楚這件事後面干係重大,他也不敢輕易去觸碰。
後面他還是查了,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把貪汙案後面的人都挖了出來,原來每年宜州富戶地主仗勢欺人,霸佔農人良田,等沒田的農民賣身為奴後,與官府沆瀣一氣,面上的戶籍不改。上面的官員也發現不了。這樣勻在每戶農民身上糧食的產量自然就低得嚇人。等旱澇時期,宜州這邊的官吏就上報“災情”,戶部的人再一接應,等著朝廷減稅的旨意和賑災款項送下來時,各府官員在所有的款項中飽私囊。
到最後富了地主,肥了官員,苦了百姓。
鄭縣丞可能是察覺到了周琛的一些異常,就向上通訊,讓人把周琛調走。
也是那時候,周琛才知道為什麼宜州的官員多年才調動一次。因為一旦動了難免又得花功夫掩藏拉攏些人,說不定哪一天事情就敗露了。同時有背景野心的人,也會避開宜州不選。
也就是因為這樣,這種膽大包天把的行為,竟然在宜州盛行了近十年,也無人察覺。
帶著證據離開安平縣後,周琛知道鄭縣丞他們一定會有所察覺,所以他讓連順帶著證據先回安陽府,才把證據與他寫的摺子經許晉的手,上陳陛下。
而他則假意帶著證據上京,一路吸引路侍郎的人的注意力。
有一點,周琛沒有告訴姚曼的是,其實到了襄城後,他本不打算現身的,算時間摺子和證據應該已經送到京都了。
只是當他知道有人在襄城裡打聽他的行蹤,而這個人恰好與姚曼的體貌特徵相似時,明知此時她應該被許晉帶到安全的地方,這很有可能是個陷阱他還是來了。
他說服隨行保護他的說,現在路侍郎的人正急得不行,他一現身,不僅可以讓他們放鬆對京中的排查清河河岸很安全,若真是陷阱他還可以將計就計,徹底讓他們放下心來。
其實他心裡清楚,他這樣做,沒那麼多大義與算計,只是心裡想著——或許他能見她一面。
他去清水河岸前,就已經調查清楚清水河水流雖然湍急了些,但離下游不遠,沒有暗礁。一旦有危險他隨時可是從水中遁走。
而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