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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反應。容川咬了咬牙,忽然站起來把外邊的藍布褂子一脫扔給王嬌,紀北平剛要問“你要幹什麼?”就見容川一步跳進了茅坑。
“你丫瘋了!”紀北平咬牙。
容川沒時間鬥嘴,從後面抱起小黃豆,忍著強烈的惡臭,說:“黃小芬,我只給你一次機會,把手伸上去!”
也許是容川就待在身邊的緣故,小黃豆忽然不哭了,腦袋也清醒許多,乖乖抬起雙臂。
容川揚起頭,藉著手電光亮看上面神色陰沉的紀北平,問:“夠得著嗎?”
紀北平深吸一口氣,手臂又往茅坑下伸出幾寸,終於拉住小黃豆滿是汙垢的手,用盡力氣的一拽,把她拉出了茅坑。
剛一出來,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小黃豆坐在地上,“哇“地又哭了。“老天爺啊!我咋掉那裡去了!以後我可咋活啊!”
王嬌沒時間安慰她,就是安慰估計此時的小黃豆也聽不進去。她跑到茅坑邊,看著下面滿身汙垢的容川,心裡一緊,眼淚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容川站在下面,看不清王嬌的面容,倒是紀北平瞅得一清二楚。心裡說不清啥滋味,雙手忽然攥緊。“王阿嬌。”他冷冷地看著她,“你趕緊回去叫人,找張小可還有張寶良,告訴他們實情,再讓廚房燒兩鍋開水,我們一身髒,不洗澡是非法活了。”
“容川怎麼辦……”
“我沒事!”容川在下面喊,聽語氣似乎還笑著,“阿嬌,你就按照紀北平說的辦,趕緊去廚房燒水,不然我們仨非得被燻死!”
王嬌跑出去後,紀北平蹲在茅坑邊作壁上觀。在小黃豆一陣又一陣驚天的哭聲中,容川喊道:“紀北平,拉我一把。”
“不管。”
“快點!不是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李容川,你那麼能個兒,自己上來唄。”
“我他媽夠不著邊!”
紀北平笑了,好開心的樣子,“那你怪誰?是你自己主動跳下去的。這叫自作自受,懂嗎?等你那幫好哥們過來救你吧,是不會管的。”說著,還用手電筒晃晃他沾滿汙垢的臉,示威似的。
容川不惱,指著他一字一地威脅,“行!紀北平!你丫忒行了!玩陰的從來是行家!不過你別美,等我一會兒上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丫推茅坑裡。”
聞言,紀北平不笑了,嘴唇緊抿,想到容川說到做到的混蛋性子,心有不甘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繃著臉把他拉了上來。
這時,宿舍那邊已一片大亂。起初大家只聽到小黃豆震耳欲聾的哭聲,紛紛起床還以為連隊裡來了一頭狼。結果,看見王嬌急匆匆跑回來。一聽有人掉進廁所,著急的,慌亂的,看熱鬧的,所有人統統向這邊跑來。
隊裡,一時比春節還熱鬧。
“有人掉廁所裡啦!”
“用啥撈啊!”
“哎呀,你聾子啊,沒聽阿嬌說嗎?容川跟紀北平早把人撈上來了!”……
廚房燒了三大鍋開水,指導員一會兒笑,一會兒又覺荒唐,對齊連長說,“這是知青來到北大荒後,七連第一次有人掉進廁所。以後去團部開會,我再也不敢拍胸脯說,七連的孩子手腳麻利。”
老齊點起一根菸,那雙比蒼鷹還銳利的眼神中,藏著旁人看不見的東西。
***
連隊有一處沖涼的房間,容川和紀北平剛把衣服脫了,就聽外面王嬌輕聲喊:“容川!”
容川光著腳,幾步走到門邊。因沒穿衣服,多少有些紅臉,聲音也變了,“咋了?”
紀北平則不管那套,用葫蘆瓢舀起一汪溫水,往身上一潑。
王嬌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已經開始洗了?”
“嗯。”
王嬌臉也紅了,說:“我拿了一塊檀香皂過來,就放在門口,你們用吧。”頓一下,“你衣服嘞?”
“寶良他們拿走了。”
“噢,那你洗吧,我先走了。”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聽不見腳步聲了,容川才小心翼翼開啟房門,月光清亮,落在泥土和對面灰色的瓦礫上,似生了一層銀白的光輝。伸手將放在地上的檀香皂拿起來,聞一聞,香!
紀北平閉著眼睛,一勺一勺往身上潑著水,毛孔被熱氣燻開,但某些東西卻禁錮在身體中,像無法掙脫牢籠的小鳥,讓他胸口憋得難受,只能用力呼吸。就在這時,他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茉莉。想媽媽就喜歡茉莉,家裡陽臺栽種了好幾盆。每到五月,家裡便花香四溢。
睜開眼睛,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