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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指導員上午已經找我談過話了。但你放心,我們不會分開。他保證了。”
她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但另一塊還在半空中懸著,眼前莫名出現紀北平那道桀驁不馴的雙眉。
“阿嬌,你在擔心嗎?”他抬手輕撫她一側臉頰。“不用擔心,就算紀北平來,我也不會同他打架,我向指導員保證過了,現在,我也向你保證。”
“但如果住在一起難免有摩擦。”即使她們幾個要好的女生,平日裡也有拌嘴的時候,何況兩個本來就有矛盾的人,很多事,不是想象中那樣簡單,人是複雜的動物,擁有複雜的感情,萬一失控了怎麼辦?
“有摩擦就解決唄。”容川倒是信心十足,“如果我不把他當成紀北平,只當做一個普通知青,相信以後相處起來會輕鬆許多。”
他能如此自信,相信已做好充足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彷彿盡在掌握。王嬌忽而笑了,低下頭輕啄了他嘴唇一下,她感受他笑了,她也笑,嘴唇溼涼,但兩顆心無比火熱,她正要離開,他的大手卻反扣住她腦袋,兩人一時吻得難解難分。這夜,王嬌回去後久久不能入睡,眼前都是容川容川容川……剛剛分開,卻又開始想念,她用被子捂頭,想自己好沒出息。
終於入睡。夢中容川拉著她的手在廣袤的黑土地上奔跑,前方驕陽似火,將天地映得通紅一片。
就在這時,身後忽有人喊:“王阿嬌!”
她停下,回過頭,驕陽消散,天空忽然下起大雪。雪花紛飛,在北風中狂舞,那人慢慢走近,她不看清他的臉,只看到一雙被風雪染白的英挺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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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底,春播漸漸進入尾聲。間隙,連隊組織了思想政治學習,所謂勞動思想一起抓。
農場大部分田地已播種完畢,農工排富餘書人手。那天,王嬌和李永玲還有其他幾位知青被臨時安排到牛棚打掃衛生。一連三天,中間正好趕上一週一次的思想政治課,作為班長,張小可臨時把課安排在兩個牛棚之間的空地上。
在牛棚待了一天,大家身上都是牛糞味。
王嬌一屁股坐地上,拿出小本才發現沒帶鋼筆。這可咋辦?上課必須要寫筆記!問了一圈,大家都只有一杆筆。沒辦法,王嬌只好裝模作樣,在張小可講課時,手裡裝作拿有一支筆,呼啦呼啦在本子上“寫”。
忽然,眼前出現一隻鋼筆。
轉頭一看,本應在沙土地勞動的容川不知何時坐在了自己身邊,眉頭皺著,但眼中含笑。
王嬌抬頭看一眼張小可,見沒注意這邊,就對容川低聲說:“謝謝,我有筆。”晃悠晃悠手。
容川哭笑不得,反唇相譏“有個屁!”
王嬌瞪他一眼,乖乖拿起鋼筆,剛寫了兩個字,容川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寫道:我先走,你趁機溜,牛棚往東300米,我等你。
她看紙條時,容川已經學著京劇中丑角常用的步伐,裝矮子,蹲著快步走了出去。五六分鐘後,見時機成熟,大家都認真聽課記筆記,王嬌鼓足勇氣剛要開溜,只聽張小可抬手一指,“阿嬌,你幹什麼去?”
“廁所……”王嬌順勢捂住肚子。
張小可眯起眼睛,將信將疑,“真的?”
“嗯嗯。”王嬌點頭如搗蒜,“中午沒吃好,菜涼了,我脾胃弱,受不了。”
“病鴨子!”張小可嗔怪,叉腰想了會兒,然後無奈揮揮手,王嬌身體弱,全連有名,“那趕緊去吧,如果疼得厲害就讓李永玲陪你回連隊休息。”
王嬌趕忙道謝,如果放在五十年後一定抱著張小可狂親。捂住肚子故作難受的走出連隊,王嬌挺直腰桿,先辨認那邊是東,然後一直往前走,大概真走了300米那麼多,容川推著一輛黑色大梁二八腳踏車從一棵白樺樹後笑眯眯地走出來。
“呀!腳踏車!”王嬌笑著跑過去。左看看右看看,就跟看到一輛限量版布加迪跑車似的。
“飛鴿的,咋樣?”
“好!真好!”王嬌摸著那擦得鋥亮的大橫樑,車鏈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晃人眼,“你的?”
“算是吧。”
“在哪兒買的?你咋能買的著?”因吃喝都在連隊,對於糧票的使用王嬌並不熟悉,但也知道購買腳踏車需要交納腳踏車票,有些地方是工業卷。各地標準不一,知青在連隊是不車票和工業卷的,糧票供應也有限,每月不如工人拿的多。
“以後再告訴你。”容川很享受王嬌目光中那點崇拜,一個長腿邁上腳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