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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玥一雙劍眉微蹙,寒星般的眸子用力閉了閉,復又睜開。他這一世本已打算與世無爭,在藩地做個閒散王爺,有花有酒佳人在側兒孫環繞便好。可他明明都已經提前兩年回京,與念想的人相遇,為何又堪堪讓他遲了一步。
他上輩子已經錯過一次,這輩子不過是想要彌補未完成的遺憾,難道命運真不給他這樣的機會?
不!他絕不相信。
宋玥稍稍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冷聲開口:“愉生表弟,表哥此次返藩地不知幾時才會再回京城,祝你和小夫人安好!”
沈鳴恭敬道:“多謝懷瑾表哥關心。”
宋玥沉著臉默了片刻,又倨傲地勾唇輕笑了笑:“沈鳴,屬於我的就一定是會是我的,你再費盡心機也沒用,我總有一天會拿回來。”
沈鳴低著頭道:“殿下說得極時,屬於誰的就一定是誰的,別人再費盡心機也不過是徒勞。”
說完這話,他慢慢抬起頭,遙遙與宋玥的目光對上。兩人一個面色沉靜如水,一個冷厲如冰,只是都不動聲色,讓旁人看不出半點這其中的暗湧。
宋玥撩起錦袍一甩,寒著臉轉身上了馬車。
沈鳴躬身立在原地,等到魏王人馬漸漸走遠,才慢慢直起身子。站在他身側的周進抹了把汗,抬頭見魏王府的旗幟漸漸消失,又轉頭看了眼身後被俘的重犯衛關,和地上那好幾具屍體,心有餘悸般舒了口氣:“多虧世子爺及時趕到,不然這倭寇頭子恐怕就已經隨著魏王人馬逃之夭夭,別說下官這頂烏紗帽保不住,只怕項上人頭都岌岌可危。”他頓了頓,又試探問,“不知世子爺是如何猜到衛關混入魏王人馬的?”
“這個你不用知道。”沈鳴擺擺手,輕描淡寫道:“你趕緊押送犯人回朝廷覆命,別再出任何紕漏。”
“收到。”
周進系軍戶出身,從從七品的小旗到如今正五品的千戶,不過花了四五載,也算是棟樑之才。他們這種無身家背景,全憑本事在錦衣衛中謀事的人,心中本對空降的世襲子弟十分不以為然。但是這位十五六歲的侯世子,不過入職幾個月,已教他刮目相看。雖則沉默寡言,為人頗有些冷漠傲慢,但卻本事卓絕,聽聞在去年春獵中一舉奪魁,前些日子剛進來就辦了幾樁大案子,皇上親自召見他給予嘉獎。如今這衛關被抓,又是立了一樁大功,恐怕往後就更得聖心了。
周進想了想,小聲道:‘魏王這一茬,是要如實同指揮使大人說清,呈上皇上麼?’
沈鳴面無表情道:“雖然魏王已經返藩,但這份功勞他不會當做沒有發生,定然已經派人去跟皇上稟報,我們如實呈上就好。”
周進點頭:“屬下明白了。”
他招呼人回程,走了幾步卻發覺沈鳴沒動,又恭恭敬敬拱手問:“世子爺,您不走麼?”
沈鳴擺擺手:“你們先走,我再勘察一番這一帶。”
周進道:“那要不要留幾個人給您?”
沈鳴搖頭:“不用。”
說罷,便直直入了旁邊的樹叢,須臾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南郊清晨寧靜的冬日叢林中,一大一小正坐在地上。大的正是長安,小的那個便是伶俜。自從長安將人從馬車裡救走,趁亂逃到這裡之後,伶俜就沒再說一句話,小臉一片慘白,許是嚇到了。
對長安來說,雖然伶俜已經是世子夫人,但到底還是個小姑娘。他一個糙老爺們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兩人沉默了太久,也不知那邊情況如何,想了想拿出水囊遞給伶俜:“十一小姐,你喝水嗎?”
習慣了叫十一小姐,他還沒改過來口叫世子夫人。也是因為這十一小姐委實看著太小了些,那句夫人怎麼叫都有些彆扭。
伶俜轉頭看了眼長安,搖搖頭,終於開口:“我不渴。”
小小的人兒面色肅穆,雙眉緊蹙,如同小大人一般。伶俜當然是後怕的,差點就被宋玥那王八羔子擄去魏州,可能還會被他改名換姓,從此與京中諸事諸人山水不相逢。但她現在最擔心的卻是沈鳴,她先前被長安拎走的時候,只聽到一片混亂的打鬥,聽長安說是錦衣衛在緝拿朝廷要犯,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怎樣。她知道他是來救她的,可別救了她,自己卻有個甚麼閃失。
正胡思亂想著,腳踏落葉的細碎聲音響起,伶俜驀地抬頭循聲看去,晨光斑駁之下,一襲白衣的沈鳴緩緩走來。
伶俜一雙烏沉沉的眼睛睜得老大,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從地上跳起,風一般疾跑到他跟前,猛地撲在他懷中將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