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三七二十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宅子不算大,但卻只住了她和七月還有紅綃三個人——阿幸雖然幾乎快跟七月形影不離了,但也不可能跟她們住一起,所以宅子還是顯得很空,只有沈問秋臨時找的幾個粗使下人在打掃院子。
“明日讓牙婆領些人過來吧,想要什麼人你自己挑。”沈問秋道。
宜生搖搖頭; 拒絕了他的提議; “不用了; 這院子小,用不了那麼多人的; 僱幾個漿洗和打掃院子的婆子就是了,其他事我和七月自己就可以做。”
在外面的這幾年,她最大的變化或許就是習慣了身邊沒有丫鬟婆子圍繞的日子; 只有七月和紅綃; 一個家,一家人,雖然很多事都要自己動手; 但家的感覺卻更濃烈了。
沈問秋便不再說什麼,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然後便笑眼彎彎地告辭:“那我便先走了,有事讓阿幸尋我,我就住在隔壁。”
宜生點頭,送了他出門,親眼看到他進了隔壁宅子的門。
果然是隔壁,就只隔了一堵牆而已。
宜生扶著額頭回去。
七月拉著阿幸在新家探險,紅綃去找僱傭的粗使僕婦,宜生找到新家的書房,將從廣州帶來的書稿拿出來,準備繼續寫書。
《女四書注》即將完稿,正在做最後的校對,這個月也要給書坊新的話本刊印,她要做的事很多很多。
然而,拿起筆,卻遲遲落不下一字。
“陛下,我恐怕不能接受。”大殿之上,她對羅鈺躬身說道。
羅鈺失望的神色還歷歷在目。
但是他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地追問,也沒有再許諾種種好處種種誓言試圖打動她,他只是用一種失望、受傷的眼神看著她,然而只是這眼神,就足以讓宜生懂得他所有的感情。
宜生是懂的。
於羅鈺來說,她或許就像一道光,一道劃破他黑暗生命的光,在他生命的最低谷,在他任人凌/辱時,被所有人當做取樂的玩物時,她是唯一開口為他說話的人,她使他的雙腿免於被廢,她還給了他生的希望,讓他逃離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獄。
而後來,他又拯救了她,她依賴他,但也幫助他,她告訴他許多令人驚詫又驚豔的東西,在他的心裡,她是無所不能的奇女子,是有別於世上所有其他所有人的存在。
而據宜生了解,羅鈺在感情上的經歷其實是相當貧乏的。
雖然很可能是官宦之後,但在瓊州時,他也只是個普通的漁家少年,雖然或許還讀書,但也像其他漁家一樣,每日出海撒網,捕魚還家,身上有著普通漁家人的淳樸。若是沒有遭逢不幸,也許他接下來就會娶個同樣淳樸的漁家少女,清貧但簡單地過一生。
但是,他十五歲時,父母家人被當時的廣州知府孫義慶所害,只因為他父親好不容易保留的幾副名家字畫,被孫義慶看上了。
之後,逃過一劫的羅鈺成了海匪,專劫官船的海匪。
他加入的那支海匪多是受官府迫害,因此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給官府,更準確地說是孫義慶製造麻煩,最終目標還是報仇雪恨。
可這樣的日子過了不到三年,忍無可忍的孫義慶請求朝廷支援,朝廷派來了陳玄朗。而面對陳玄朗的大軍,羅鈺所在的海匪團體幾乎完全傾覆,只有少數人逃出生天,其中就包括羅鈺。
然而,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羅鈺沒有就此躲藏起來,那時才十八歲的他,糾結了倖存的其他海匪,上岸後深夜突襲知府衙門,終於殺了孫義慶報仇雪恨。
然而他也落入了陳玄朗的手中。
自此開始了長達五年,被囚禁做“虎奴”的日子。
在之後,就是宜生親身經歷過的:發展紅巾軍,對抗官府,一步步建立屬於自己的力量,直到如今,坐上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
他這還不到三十年的人生,足可以稱得上波瀾壯闊,跌宕起伏,然而同時,從他十五歲開始,無論之後他生命的哪個階段,都沒有什麼正常接觸女人的機會。
十五歲情竇初開,卻遭逢鉅變,加入海匪。
十八歲風華正茂,卻慘遭囚禁,與獸相搏。
二十三歲正當青年,卻為了一個看起來遙不可及的夢想披荊斬棘,與一群糙漢子整日同吃同睡,平常見的女人兩隻手都能數出來,而且基本都是義軍們的女眷——義軍這種“非正規軍”,當然不可能有軍妓這種配置。
而宜生就是出現在了他這樣生命中。
她救了他的命,她溫柔貌美,她胸有丘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