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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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裡皆是驚恐絕望,如同待宰的羔羊。
商王心情不錯,挽弓射出一箭之後,士兵臣子們爆出了歡呼聲,在商王的示意下又候地停止,全都靜默屏息地看著這一場對祖先的獻祭,以示尊敬。
一旁候著的貞臣得了令,熟練地將這一百人全部削首砍死,拿走頭埋到旁邊的小坑,肢解四肢,再將擄掠來的戰利品放進去,連同十頭白牛,十頭豕對半剖開,一齊推入坑裡,埋好,合祭給了大示六位先祖先王。
甘棠喉間泛起血腥味,又硬嚥了下去,她覺得她大概是靈魂出竅了,耳邊的聲音遠遠近近的聽不清楚旁人在說什麼,眼前忽而混黑忽而清晰。
甘棠直直站在上首看著,看著土慢慢往上填平,最後將一池血腥埋在了地底下。
歡呼聲又起,對先祖的獻祭完成以後,剩餘的時間是戰勝者的狂歡。
殷受目光一直緊緊盯著甘棠,見她直直站著,目光一直未曾從祭坑裡挪開,心裡發緊,別開眼不去看她,瞧見下首甘陽憂急的目光,又去看甘棠,知道這弱夫是被嚇傻了,心裡煩悶不已,悶頭灌了一壺水,朝旁邊微子啟低聲道,“大兄,我不耐聞酒味,去那邊和聖巫女一道坐。”
殷受走過去擋了甘棠的視線,發現她兩眼發直空洞,神志不清,心裡真是覺得她病得不輕,拉住她的手死命一握,直至將她未長好的傷口都撮破了皮,才見她眼睛動了動。
她這樣還不如哭出來呢,哭出來還有個人樣,只她大概也清楚,眼下是決不能哭出來的。
殷受拉著甘棠坐下來,低聲道,“你好歹醒醒神,你大兄快擔心瘋了,今日這祭祀很不合常理,人數和規格都減了一半,用的不是火燒和活埋,你大兄定是廢了不少勁,你這樣,豈不是要辜負他一番好意了。”
甘棠腦子反應遲鈍,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做些什麼,做些什麼來掀翻這個操蛋的世界,這些讓人作嘔的畫面。
甘棠的手冷得跟冰一樣,僵直得彎在一起,殷受包著她的手給她暖和揉搓,聲音壓得只有兩人能聽見,“放輕鬆些,棠梨,你做得很好,堅持下來了,放鬆些。”她沒跳起來說明她還有理智在,倘若她在這樣的宴會上阻止父王給先祖獻祭,那她和甘府五十幾口人的腦袋,即刻便可落地了。
是啊。她做得很好。
甘棠喉間腥甜四溢,腦袋嗡嗡嗡的發脹發疼,喉嚨實在太癢了,抬袖一擋便吐出半口血來,好在她衣衫是黑的,寬袍廣袖,再加上這宴席上血腥味揮之不去,倒也不怎麼明顯。
甘棠喘了口氣,心說她得好好想想,她從哪一步開始做起,這定然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但她得試一試。
她上輩子聽過這麼一句話,人一旦有了嗜好,並且執著於嗜好,變會成為這一件嗜好上的暴君。
以後滅除這些野蠻就是她的嗜好,她花上她畢生的精力,若成則成,若不成,也總好過孬種過完一生,看著這些畫面噁心痛恨又無能為力。
不想死,不想瘋,她便只有這一條路可走,毋庸置疑。
甘棠胸膛起伏,呼吸急促,這幾日過得有幾輩子那麼長,她已經受夠了,她必須得做些什麼,才不會讓日子這麼壓抑難捱。
三個衛兵抬上來一方銅鼎,肉香四溢,有多臣捧著一方頭首上來獻給商王。
那頭蓋骨被削制過,色為灰白,骨質潤滑。
灌頂刻有紀年月日,伐己方,得己王的字樣。
裡頭裝有殷商烈酒,是個精美的酒器,用己方國王的腦袋製成的,戰爭勝利的紀念品。
“恭喜王上大勝!”
“恭喜大王獲勝!”
臣子們紛紛起身稱頌,歌功頌德。
商王王心大悅,當即道,“己方來犯,我等當食其肉,飲其血,銘記他的罪過,警示他的臣民!來!請罷!”
臣子們皆是謝王上恩,似是這樣的場景習以為常一般。
下人將肉分到各個臣子們面前,宴會上言笑晏晏,酒香四溢,像是這盤中物,不是人肉一般。
殷受從不知自己有多管閒事的愛好,還未待那國王肉端來甘棠面前,便哎呀了一聲,將甘棠自地上拉了起來,從僕人手裡搶了兩盤託在掌中,大笑道,“走!棠梨你那棗紅大馬還未吃過這上等珍品,咱們餵給它吃,也算報答它對本王子的救命之恩!走!”殷受拽著甘棠往外走,心說懦夫棠連看別人吃都不行,真讓她吃,估計得要她的命了。
殷受素來張揚慣了,再加上他此次隨軍參戰,在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