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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作業題目很多,閱讀他只做最後一道,其餘的abcd隨便填上去,作業摞成高高的一摞。他將它們推到一邊,開啟電腦,開始凝神地閱讀著螢幕上細細密密的檔案。
第三天早讀,語文老師終於忍不住用力敲了敲前門:“江諺,跟我到外面來一下。”
秦老師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兼任高二年級的政教組長,臉上帶著頤指氣使的威嚴神氣,一邊抽菸,一邊用眼角打量著他:“同學,學習的意義是什麼?”
江諺不接他茬,新校服捲到肘上,露出一截血管明顯的蒼白的手臂。他正看著走廊窗外的學生打籃球,看得聚精會神。
“我理解你是轉學過來的,但你既然轉過來,就要守我們這裡的規矩。”秦老師順手拉了拉他的垂下的拉鍊,“校服,請你穿好。作業,請你提交。我們晚鄉一中每年升學率也很高的,不要把不好的習慣帶過來。”
江諺側頭躲開,那神情他很熟悉,叛逆少年警惕敵意的眼神。
他接著說:“你應該買本古詩文的冊子,早讀的時候大聲朗讀,而不是在底下幹自己的事情。”
江諺說:“我只是在看課本。”
“不出聲不算讀。”
“我以為早讀的方式可以自己選擇。”
“對不起,不可以。在這裡,你就只有一種方式,像別的同學那樣出聲喊出來。”
江諺的眉宇間生出了不解的不耐,路過的老師給秦老師耳邊說了什麼,他臉色一變,“喝”地一聲揚聲喊出來,滿樓道都聽得見:
“公子哥怎麼了?公職人員就是為人民服務的,高人一等了?公職人員的孩子犯錯誤我一樣能處理,拿身份壓我,對不起,先回去自糾一下,別經不起人民的考驗。”
許多人往這邊看著,秦老師滿意旁人落在他身上的崇拜眼神,一鼓作氣地繼續:“同學,你要是不服管,讓你爸媽再顯顯神通,轉十四班去。”
圍觀的學生低低鬨笑起來。
十四班是所謂的“富二代班”,蘇傾在的那個班。其他班的人提起此班,都是滿臉鄙夷。
江諺一言不發地在原地站著,好像站在漩渦中心,與外界隔絕開,看著旁人的眼神竟然帶上一點野獸似的純粹的恨。直到一個人從角落裡走過來,經過他身邊,肩膀與肩膀相碰。
一本巴掌大的古詩文手冊落在他手裡,將他從某種情緒裡驚醒。
他嗅到那股罌粟似的香水味。蘇傾站在他身旁,化了濃妝的稚嫩的臉上是標準的不良少女的橫氣,仰頭看了秦老師一眼,挑釁似的說:“十四班的拿著浪費。”
走廊上的人馬上散去了。秦老師知道這個學生,心裡暗罵一句,手心都出了汗,訕訕地接了個電話,倉促離場。
光是富,是起不到這種震懾作用的。當初不知哪傳來的訊息,說蘇傾家裡涉黑,惹她不快,小心打擊報復。訊息傳得有鼻子有眼,故而少女玩鬧似的叛逆,都彷彿染上了可怕的戾氣。
她沉默寡言,獨來獨往。
蘇傾轉身要走,長髮披散在背上,不知是不是拿捲髮棒弄的,今天的卷又比前幾天少了。江諺忽然叫住她:“你認識我嗎?”
她側過頭,這個角度見著她睫毛動了一下:“不認識。”
腔調細細柔柔的,帶一點緊張的怯,跟她剛才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好像他剛欺負她了似的。
江諺又皺眉了。
蘇傾停了一會兒,見他沒再發問,加快腳步繼續向前走了。
江諺冷冷看著她,他有5。0的視力,一眼看見她黑色十字架耳釘在耳後彎出個透明的環,原來是夾在小小的耳廓上的。
夾緊的那處都有些發紅了。
回了班級,陳景言問他:“政教主任沒難為你吧?”
江諺捏著蘇傾給的那本冊子,心不在焉地搖了下頭。
陳景言拿書洩憤似地一拍桌子:“我也煩他,道貌岸然,就知道耍官威。”
正是課間,桌子前面的光暗了一下,一高一矮兩個女生畏畏縮縮地、手拉手走過來站在他面前。
矮的那個長了一張乖巧的娃娃臉,戴著框架鏡,聲音緊張地發著顫:“新同學你好,我叫吳甜甜,是我們班學習委員。聽說你是新疆來的?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找我和楊露。”
瘦高的那個就叫楊露,是班長,也是來專門歡迎他的。
陳景言聽見新疆這個事兒還沒撇清,“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吳甜甜羞惱地打他一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