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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日後的情形如何,此刻,這個匯聚了四方龐大勢力的小小驛站,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修羅場!
第33章 試探
所有人都站在門口顯然不是個事,驛丞很有眼色地給幾人闢出了個書房,但趙曜沒把幾人都叫進去,他先召見了宋貞敬。
宋貞敬一進門就涕淚橫流地跪倒在地,表達了對先帝落於賊手的悲痛和對趙曜顛沛流離的心疼,接著又指天發誓咬牙切齒地要韃靼人血債血償,似欲食其肉寢其皮!一番唱作俱佳地鋪墊完了,他便用哀傷卻又不得不振作的態度勸慰趙曜,國不可一日無君,希望他能夠早日從悲痛中走出來,儘快南渡,登基稱帝,帶領文武百官大周百姓,一血今日之恥!
這一番話說的,簡直讓趙曜刮目相看啊!若非他自己還要繼續把這場戲演下去,都想當場給他這位二舅舅鼓一鼓掌了!
世人都說,宋家長子宋貞吉得了宋首輔的真傳,年紀輕輕就高中狀元,如今剛過不惑之年,就已經是大周朝的封疆大吏,官拜二品布政使。至於宋家次子宋貞敬,雖時人不至於罵其紈絝,但和他的父兄比起來,到底是差了不少,科舉平平,做官平平,年近不惑也不過混了個四品官。
往日,趙曜也是這樣覺得的。他雖自論對宋氏一脈頗有了解,但因為他三四歲時,母后就死了,同一年,宋庭澤就致仕回了南方,宋貞吉也自請外調,所以,他其實並沒有真正見過宋家的人,對於宋家人的瞭解,來自於朝中眾人時不時的提及,以及宋庭澤曾經上的書和摺子。
如今一見到宋貞敬,他便不得不感慨宋家人的了得,即便是外頭說著無甚用的次子,都有這般遊說人的能力,如果不是他對宋家忌憚極深,此刻走投無路,恐怕也真的會奔著這個外家逃命去了。
宋貞敬遊說了一陣,見趙曜始終低著頭不表態,也按捺不住了,問他:“殿下,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趙曜見他問出這一句,便知道他有些著急了,他抬起頭,眼含熱淚地扶著宋貞敬的手,哀傷又沉痛:“舅舅,本王一想到父皇和幾位弟弟還下落不明,便哀痛不已……如何能,如何能在父皇生死不明之際,就……就大逆不道地……”
“這如何能是大逆不道?”宋貞敬反扶住少年人的肩,義正言辭,“如今這大周朝兵戈四起,民不聊生,陛下又落入韃靼之手不知道要受到何種折磨……你只有趕快立起來,才能重振朝綱,救回陛下啊!殿下,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是大周朝的儲君,這等危急時刻,可不能退縮啊!”
趙曜聞言,神情掙扎,低垂的睫毛不自覺地顫動,盈眶的淚水更是將鼻尖都燻紅了。宋貞敬見面前這個瘦小的少年竟如此害怕,似乎之前真的從來沒有過這個念頭,一時竟不知道該急還是該喜。他嘆了口氣,其實也難怪,面前的少年雖然頂著太子的名頭,但也才十三歲稚齡,還一直處於不受寵的邊緣,若不是有太/祖那立嫡長的國規家訓,以及滿朝清流毫不妥協地和陛下死磕,怕是他早就是個廢太子了。這樣一個孩子,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宋貞敬雖暫時需要苦惱該如何勸誡趙曜,但他內心其實是竊喜的,畢竟長遠來說,這樣缺愛又弱懦的孩子被他們扶上皇位,日後肯定對宋家極為倚重,不說權傾朝野,至少可保子孫百年富貴。
還沒等宋貞敬考慮完,趙曜先開口了:“舅舅,這件事再讓本王好好考慮考慮吧,舅舅一路風塵僕僕必是累極,先行休息可好?”
宋貞敬探了探趙曜的底,自感已經能拿捏住這小太子了,遂很爽快地朝趙曜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書房。
宋貞敬一走,陳贇便跟著進了書房,他一進門,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微臣參見殿下!”
趙曜已經坐到了書桌後頭,見他行禮,便“嗯”了一聲,道:“陳大人不必行此大禮,起來吧。”
說完,趙曜就執筆開始寫寫畫畫,也不知在寫什麼,他這一寫就寫了半個時辰,而在此期間,陳贇一直站在書房中間,端端正正、規規矩矩,一句話都沒說。
趙曜擱筆之後,才抬頭認真去看這位山東都司的都指揮使。此人身長八尺,面如重棗,唇若塗脂,端的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一看就是個常年駐外的武將。最要緊的是,此人很有耐心,這半個時辰,竟一語不露。
趙曜笑著看向陳贇:“陳大人緣何會來此處?”
“通州知府曾快馬送信至山東都司求助,第一封請求臣帶兵援助,第二封請求臣保護殿下。”陳贇回得一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