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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微不足道。

這一場較量誰輸誰臝?

小叔跟他說:“永遠不要被表象所欺騙。”可是解歡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再多的小叔又不肯說,讓他自己去想。這真讓人鬱悶,好像他就是個幼兒園的小朋友,老師用循循善誘的口氣哄著:“你看,這個積木該放在哪個位置上呀?是這裡嗎?再想想?對,就是這兒,為什麼是這裡呢?好好想想。”幹嘛要這麼麻煩?直接告訴他不好嗎?浪費時間去想這些有什麼用?坦言相告,讓他少走彎路,直達目標,不可以嗎?

常禾說,這是蘭公子要你學會自己思考,因為他不可能代替你做人生裡每一個決定。

解歡覺得煩躁,他當然知道小叔不可能陪自己一輩子,事實上以小叔現在的身體狀況,能活著都是奇蹟。可是,這件事跟一輩子有他媽的什麼關係?

因為這股煩躁,有段時間沒出現的戰意又開始在心頭湧動了。他剛剛在地下室的健身房和常禾打了一場,差點把可憐的常禾給打殘,一終局常禾就趴在地上裝死,說什麼也不起來了。最後還是解歡連揹帶拖地把這個比自己高了十公分的大傢伙給弄回臥室的。

可是心頭戰意未消。好像有個聲音在催促他,要他走出去,外面有什麼在等著滿足他。常禾已經累得睡著了,就算把房子拆了他都不會醒,如果現在解歡溜出去,他肯定不會知道。

雨點選打著玻璃窗,聽在耳中聲音變得格外沉重,漸漸如戰鼔擂起,解歡的呼吸粗重起來。他猛然推開窗,讓風雨撲打在臉上,瞬間的寒冷讓他清醒了些。

說不清的煩悶和想要戰鬥的慾望如同一條蟒蛇和一隻兇猛的獸,在胸中翻騰、撕咬,左衝右突生死相搏,讓他的意識幾近支離破碎。解歡扣在窗框上的手指漸漸發白。

一次又一次,每當這種感覺在胸中升騰的時候,他的一切感官就變得格外靈敏,敏銳到讓自己覺得害怕。視線能穿透重重雨幕,看到平日看不到或不相信能看到的東西,每一個細小的聲音都在耳邊擴大,告訴他,這個城市在暗夜之中有著倒影,影子般的城市裡充滿危險和新奇。

誰是暗影城市之王?

我!

解歡狠狠地咬住嘴唇,血從傷口滲出來。不對,不是“我”,剛剛不是自己的聲音。那聲音是從身體裡發出來的,低沉,不容置疑,如同一個真正的王者在做驕傲的宣言。

可是,那不是他。

是誰?是誰??

血紅色漸漸泛起在眼底。

被推開的窗在風中來回敲打著窗框,窗前的地板上一片水漬,而站在視窗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大雨讓黑夜提前到來,因為白天現場堪察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這個時間房子裡沒有留人,只鎖上了門,門口貼了警戒帶作警示。這一層樓的另外幾家住戶在白天就搬去親戚朋友家暫住了,在本地沒親戚朋友的,乾脆去住旅館,再怎麼宣傳破除迷信思想,在這種剛發生過兇案殺的地方都會讓人晚上糝得慌。

客廳裡一片狼藉,其他的房間卻都和它們的主人生前一樣乾淨整潔,嶽惠的房間稍凌亂些,小女生的零七八碎就算再給十個抽屜也放不下。電腦硬碟已經被警方拿去檢查了,開啟的機箱在地板上坦然暴露著自己的內臟。牆上貼著定做的等身高的明星海報,那位帥哥正一臉酷酷的表情和葉譎對視著。

書桌對面的牆上貼著嶽惠和朋友一起拍的大頭貼、照片,被修飾過的臉頰柔嫩潔白,每個搞怪的表情都那麼可愛,笑容開朗得像一直都有陽光在照耀。

警察留給葉譎能觀察的線索並不多,他沒有開燈,視線卻像不會受到黑暗阻隔一樣,行動間悄無聲息。

咔察!

輕微的聲響從門口傳來,葉譎迅速隱沒到黑暗裡,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解歡擰斷了門鎖,慢慢走了進來,在牆上摸了一會兒才找到開關,開啟了客廳的燈。刺目的黑褐色的血跡毫無遮掩地湧入眼中,他愣了愣,手指按下去,關上了燈。走廊裡的感應燈亮了一會兒,光從他背後打進來,渡上一圈微亮的輪廓,隨後又熄滅了。

解歡就在門口站著,不知道自己是該進去還是該離開,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一直跑到了這裡。雨水從他被淋溼的衣服上落下,片刻就在腳下彙集了一小片。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屋子裡的一切開始在眼前清晰起來,方才讓他坐立難安的戰意好像消散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疲累。

突然,解歡一驚,他看到客廳的電視櫃旁邊站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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