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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義廳裡鴉雀無聲,眾頭領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等待著房世傑的到來。
巴子站在一邊,閉著眼一聲不吭。
兩個時辰後,房世傑飛馬上了山寨。
嘍羅跑進來報:“寨主,房世傑到了。”眾頭領目光“唰”地轉向門口,就見房世傑已大踏步走進了聚義廳。沒等房世傑開口,可兒下了虎皮座,“噗通”一聲跪在房世傑的腳下,說:“房兄弟,可兒沒能照顧好小翠姑娘,在這裡給你賠罪了。”房世傑傻眼了,抬頭見小翠站在對面哭起來,莫名其妙地扶起可兒,問:“可兒姐,到底咋了?”可兒深深嘆口氣,指著巴子說:“這個畜生把小翠給糟蹋了,按照山規,合當凌遲處死,就請房兄弟親自處置他吧!”
房世傑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幾乎跌倒在堂上。
小翠從對面跑過來,撲到房世傑懷裡,抽泣起來。
房世傑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他輕輕推開小翠,走到巴子跟前說:“兄弟,為甚會這樣?”巴子依舊閉著眼,說:“兄弟,巴子一時糊塗,就請給我個痛快吧!”房世傑咬咬牙說:“你是個畜生。”可兒過去抱住小翠,大聲說:“來人,把二寨主押到斷頭臺去。”
門外立馬進來兩個嘍羅,押著巴子出去了。
巴子被送上斷頭臺,赤著上身綁在了木樁上。
嘍羅倒了兩碗酒給他喝了,又倒了一碗撲到他的胸口。
眾頭領齊刷刷的站了兩排看著。
可兒從嘍羅手中接過牛刀給房世傑遞過去。房世傑接起牛刀仔細地端詳了一陣,忽地摔在地上,伸手從腰間拔出盒子槍,高聲叫道:“兄弟,對不住你了。”就扣動了扳機。
子彈呼嘯而過,擊中了巴子的胸膛。
巴子笑了,嘴裡流著殷紅的血,斷斷續續地說:“謝-了,下輩子-再-做-你的-兄弟。”說完頭一歪死了。眾頭領見狀,都抹起了眼淚。小翠爬在可兒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可兒強忍住心中的悲憤,把小翠緊緊地抱住。
巴子死後,山寨按二寨主的規格把他埋到趙鐵虎的墓旁。可兒親自在墳前插了香,燒化了紙錢。房世傑舉槍連放三響,算是對巴子上路後的送行。
晚風習習,月上梢頭,房世傑和小翠站在樹下默默無語。寒意卷身,房世傑脫了衣衫披在小翠身上,說:“翠,跟我走吧,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小翠盈盈而哭,說:“不了,身子髒了,我沒臉進你房家的門。”房世傑說:“我不嫌棄你。”小翠說:“可我嫌棄我自己。”說著,丟下房世傑的衣衫哭著跑了。
房世傑獨對晚風,站在樹下久久不願離去。
第二天一早,房世傑孤身一人騎馬離開山寨,懷著滿腔的惆悵和哀痛回了赫赫巖山。
山間,成群的烏鴉環繞盤旋,“哇,哇”地叫個不停,彷彿在為斷腸人敘說悲涼。
再說秦少奎,沒抓著紫芍藥卻興師動眾的白白的張貼了回通緝告示,覺得臉面上甚是無光,後來聽說紫芍藥離開白狐鎮去了省城,就把這事給慢慢淡忘了。其間,他又回了趟秦家彎,見大院裡構築成銅牆鐵壁,也就放下心來。臨走時,父親叫住他說:“如今祖墳裡的白骨還在牆外寄存著,走脫了房三等人之後就無法再安葬。”秦少奎明白父親的意思,安慰他說:“我盡力想辦法吧,縱然是脫兔,我也會把他抓回來。”回了警察局,吩咐韓一非儘快打探房世傑的訊息。韓一非虛以委蛇,沒有實際去做,隔了幾天,沒等韓一非編撰著回報,就見到了劉柺子被殺死在家中的一幕。秦少奎甚為光火,認為房世傑白牆血書留名就是對他公然的挑戰,盛怒之下,命令韓一非在湫水縣範圍各村各鎮張貼告示,懸賞一千大洋緝拿他。一時間,通緝告示鋪天蓋地,到處張貼,房世傑轉眼成了湫水縣裡家喻戶曉的人物。
日子一天天過去,已是隆冬季節了,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恣意飄撒,湫水河畔的槐樹上也穿上了雪衣裳,白花花的像綻放的槐花。河畔兩岸的人們慢慢地追回了初春丟擲去的渴望,龜縮在火爐旁嗅著年關散發出來的味道。
秦少奎也為年前的治安忙碌起來。護法運到起後,各地軍閥混戰不休,省城也是密切關注,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