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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跟他說什麼,我走回床邊,認真看了看小妹妹。只見她似睡非睡,呼吸急驟,再摸了摸額頭,滾燙滾燙的,可是小臉並不紅,而是泛黃,時不時還會抽搐一下。我看得心都揪了起來,這明明就是病得很重嘛。
但大夫在把脈,我也不敢打擾他。一直等大夫診完了,我才問:“章老先生,我妹妹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就是黃疸病,你們別急,這病我見多了,吃幾帖藥就好了。”他輕描淡寫地說,似乎嫌我們太大驚小怪了。
章大夫來到外間,胡二哥趕緊奉上筆和紙。
大夫開好方子,又對胡二哥說:“你跟我去藥鋪拿藥吧。”
我忙搶過藥方說:“還是我去吧。”幸好今天那位郗小姐救濟了一些錢,不然妹妹這樣一病,到哪裡找錢去?
胡二哥一面恭送大夫出門一面回頭對我說:“你一個姑娘家,晚上走夜路不安全。你就留在家裡照顧妹妹,我去抓藥。”
胡大娘也勸道:“桃葉,讓延熙去。他腿長腳快,早去早回,你也好早點熬藥給你妹妹服下。”
我只得看著胡二哥走了,自己守著妹妹。直到這時,才有空問胡大娘:“大娘,妹妹是什麼時候發病的?”
胡大娘想了想說:“就是吃過晚飯後。本來,吃晚飯之前還活蹦亂跳的,我還抱她去外面玩了一趟。吃晚飯的時候胃口也很好,喝了一小碗稀飯,還吃了一點蠶豆。”
我吃驚地問:“她會吃蠶豆?”一個多月的娃娃,牙都沒長,怎麼吃啊?
胡大娘說:“是今天剛摘下的新鮮蠶豆,很嫩的,我煮得爛爛的給她吃,她還挺喜歡吃的呢。喂她吃完後,我洗碗去了,延熙逗她著玩,玩著玩著她就睡著了。誰知道,等我過一會再去看時,才發現不對勁。孩子的臉怎麼那麼黃啊,呼吸也不對,延熙就趕著去請大夫了。”
我聽了,非常地過意不去,非親非故的,這樣麻煩人家。其實認真講起來,我們姐妹跟這一家,不過是房東房客的關係,連老鄰居都算不上,因為我們從北邊遷過來還只有半年多。
我羞愧地對胡大娘說:“都是我們姐妹拖累你們了,為我妹妹的病,害你們全家總動員。我平時也是早去晚歸,根本不能管妹妹。我妹妹沒拖累到我,反倒拖累到你家了。”
這時,胡大嫂出現在門口,笑著打趣道:“什麼你家我家,以後就是一家了。你看老二對你們多好。”
我正尷尬得不知道怎麼會話呢,胡大娘已經在責怪自己的媳婦了:“桂萍,不要亂說!給人家聽去了,還以為我們胡家乘人之危。”說得桂萍不敢吭聲了。
胡大娘轉過頭安慰我:“桃葉,你不要把你嫂子的話放在心上,我們胡家不是那樣的人。以前先夫在的時候,也是濟老憐貧,從來不求回報的。我帶你妹妹,是我真疼你們姐兒倆,你們住在我家裡,我不照顧誰照顧?所以你凡事放寬心,不要有任何想法。你胡大娘也好,胡二哥也好,都不是那種趁人之危,會脅迫孤兒的人。”
我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家人,真是世上少有的好人。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還深怕他們的恩情會給我帶來壓力。明明她兒子喜歡我,可是她連媳婦開玩笑都不讓,換了別人,早順水推舟,把我逼得無可回絕了。
我用帶點哽咽的聲音說:“大娘,您太言重了。我一直都當你們一家是親人的。我也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孤兒,我有桃根,還有你們這一家人。既然有親人,怎麼能叫孤兒?”
胡大娘憐惜地拍了拍我的手,胡大嫂起身說:“老二也快回來了,我們倆分工,一個生火,一個洗罐子,等會好熬藥。”
我們一起來到屋外,我捲起袖子準備生火,胡大嫂卻驚叫一聲,拉過我的胳膊問:“桃葉,你胳膊上怎麼啦?”我低頭一看,手臂上紅腫了一大片。忙說:“沒事,摔跤了的。”
“不對”,胡大嫂把我的傷處仔細端詳:“摔跤不可能摔這麼狠。你看你,臉也烏了,嘴巴也腫了,身上也盡是傷,你肯定是被人打了吧。”
既然已經被她看出來了,我只好把今天遇到的事簡單地述說了一遍。胡大娘和胡大嫂聽了都氣憤地說:“這是什麼世道,光天化日之下,官家千金跟土匪一個德性。”
是啊,世道如此,徒喚奈何。我也懶得計較了,也沒處計較,我苦笑著說:“我能揀條命活著回來就已經不錯了,現在我只盼著妹妹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捱打就捱打吧,又死不了人。”雖然以前從沒捱過打,可那時候我是父母膝下的嬌嬌女,但今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