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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秀麗的美眸充滿了深深的紅血絲。他告訴她第二日便會有馬車來接她回去,可當夜她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當機立斷披上裘衣徒步出了深山,又在附近村落僱傭一輛車馬花了整整一日一夜,才堪堪抵達新鄭城,便也等不及歇息,憑著模糊的印象,去急急尋當日他帶她去的那間客棧。
或許他還未離開那裡,她這樣對自己說著,張開凍得發青的唇瓣,衝僵冷的手心裡呼了口熱氣,便又繼續順著南街走著,她記得那間客棧的店家喊他樓主,即便他離開了,應也是可以從店家那打聽到一些訊息吧。
她一面走著,一面思量,忽然心一沉到了底,她總算是想明白他要以毒控制自己視力的緣由,便是令她再也找不著當初落腳的幾個地方。他帶她初到新鄭時,依稀記得是住在北街的一條深巷,然而適才她找遍了整個北街,卻始終記不起曾經究竟是住在哪一間院落裡。
而後她又沿著北街走到南街,她記得那日出行便是在此地遇見了一名喚他為殿下的神秘男子,之後他便溫情脈脈地攜著失明的她的手走進了一間客棧。南街皆是富賈與高臣聚居之地,富麗堂皇,奢華典雅的亭臺樓榭眾多,具體是哪一間,她卻無法記起來。
她走得有些乏了,沒兩步便又伏在石柱上喘息,新鄭的冬日很冷很冷,天寒地凍得不行,她的面色愈來愈不好,由蒼白轉為青紫,兼之一日一夜未閤眼,又夜行甚遠,身子骨怕是支撐不住,轉眼便欲昏厥。
他負手而立,在很遠的地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眼眸一沉,似是怔仲她竟然不顧自己身體抱恙,連夜真的追趕上了他的行程。
韓安在他身側凝眸視著,看了看遠處的女子,又看了看吟風冰冷的神情之下,宛若蒙塵上了似有若無的悲傷。他忍不住開口問道:“王兄,那可是你認識之人?”
吟風回眸望向他,黑眸深邃冷漠異常,眸光閃爍不定,若有所思,良久之後,才淡淡道:“不曾認識。”
話語一出,韓王便望見了他莫測的眼睛瞬間黯然,一抹從所未有的溫情交織著複雜的心緒,稍縱即逝,他的王兄素來都是給人氣定神閒,鎮定自若的高傲姿態,而這一次,他卻似是在逃避著什麼。
韓王讀懂了一些,然而更多的是誤解,他以為那名女子貪戀著王兄的美色,死纏爛打,糾纏不休而來,便怒聲喝令:“既然王兄不願看見那名女子,我便派人把她給殺了,王兄今後便不必再煩惱。”
話音剛落,韓王卻瞥見了吟風眼中可怕的厲色,他修長好看的手狠狠地握在了手袖中墨色劍上,那素來靜若秋水的美眸驟然變得扭曲猙獰,寒光畢現,冷冷地逼視著他,似是在警告他若是多行不義,他決不善罷甘休。
在那麼一瞬間,韓王突然明白了,那個女子,在王兄的心目中,或許真的是比任何東西都來得珍貴重要,包括天下的權位,以及他自己的生命。
既然愛了,又何必逃避?吟風他為人太過的高深莫測,縝密的內心裡到底在謀劃什麼,韓安想,自己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思考的間隙,他看見吟風溫潤如玉地立在微風中,柔軟的紫衣隨風飛揚,他溫婉一笑,袖手招來了一位乖巧可人的賣花女,女孩看上去年齡不大,手中捧著一竹籃的新鮮花卉。吟風便俯□,在她的袖裡塞進了一塊糖和一錠金子,哄著她說了幾句,便識得了她的名字,然後輕輕笑道:“紅兒,今個兒你的花,我都全都要了。”
他付出的薪錢,足夠買下她整整一年的花。
小女孩微微一怔,抬眼看著這位病弱公子絕美的容顏和優雅的舉止,不由自主地讚歎,但很快狡黠靈動的大眼睛一閃,笑吟吟地用稚嫩的聲音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吟風微微笑了笑,似是十分賞識女孩的聰慧,便自手袖中取了一封書簡,輕聲道:“你將之交予那邊的那位姑娘方可。”淡淡地喘口氣,他溫情的目光遠送小女孩的離去,便走回韓王身邊,陰冷的寒意侵襲入肺,血氣上湧,痛癢難耐,他不自覺以袖撫面,俯□重重地咳了咳。
韓安連忙輕拍他的後背,聲音中滿是擔憂道:“王兄,你要好好保重身體啊。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他適時打斷了他的話,笑著應道:“我明瞭,您不必如斯擔心。”隨後朝韓安清風朗月地揮了揮手,以示告別,便徑自轉身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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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一旁的她,倚在一戶人家的矮門上,稍歇,又拖著疲乏的身子,漫步目的地四下尋找起來。這時一位長相甜美的小女孩走到了她面前,熱情開朗地微笑,她凝眸打量著這個乖巧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