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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便同時高高地立在高臺之上,任憑狂烈的夜風絞亂他們飛舞的長髮和寬大的錦繡衣衫。夜色下,嬴政的黑眸是孤傲和霸氣的,閃著不可一世的光芒;蔚染冰藍色的瞳孔,冷漠無方,淡定自若,靜靜地看著臺下眾人。兩方人馬皆棄掉了手中的刀劍,看這樣的情形,他們便都曉得了——曉晴樓招降了。
漆黑的人影中,不知是誰低聲咆哮了一句:蔚染,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叛徒!隨即引頸自刎了,他鮮豔的血印在略微慘白的地面上,流到了好遠好遠……
隨後又有幾十人紛紛效仿,皆引劍自殺,蔚染站在風中,臉上沒有表情,冰冷的瞳孔中竟也沒有一絲動容,他十分清楚幾十人的命與幾千人的命,孰輕孰重。
然後,他淡淡地將視線轉向嬴政,輕緩地說了一聲:“你可滿意了?”嬴政不語,他便又繼續說道:“論殘酷,我不如你。”
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的兄弟慘死,揹負一世罵名,換得他們勿需枉送的性命,何樂不為。可嬴政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手握著天下王權,又豈會懂得珍惜卑如草芥計程車兵的性命。
他默默地朝她望來,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上寫滿了決絕與堅定,有那麼一瞬間,她竟覺得他冰藍色的瞳孔裡,盡是難以磨滅的憂傷與無奈。而後他果毅地單膝跪下,對著嬴政道:“陛下,是我履行最後一個承諾的時候。”
嬴政沉眸,威嚴的聲音卻又鬆散了幾分,看得出他很佩服眼下的這個男子,他淡淡地道:“寡人賜你自刎。”
蔚染輕笑一聲,唇角洋溢起淡淡的笑意,答道:“謝陛下,至少最後,可以讓我若武士一般有尊嚴的死去。”
不——!
她大吼地哭出聲,終於曉得嬴政說的要從他身上取走一樣東西是什麼了,那是人最珍貴的性命。他為何非得做得這麼絕情絕義,他為何要將她過去至今的朋友,一個一個地斬殺殆盡;他為何是這樣的冷酷無情?
蕭敬,李生,接下來的,便是蔚染嗎?
如若蔚染沒有與她的那一層糾葛不清的感情關係,或許,嬴政是會放過他的。她咬牙切齒,不知不覺地嘴角和舌頭都被咬的血肉模糊,她捂著嘴,血水一滴一滴地透過指縫,落在冰冷的地面,模糊的淚眼中,她看見他們的目光,皆朝她望了過來,一個是憐愛憂心的,一個卻是冰冷絕情的。
她的心徹底涼了,蔚染冰封的藍眸漸漸劃開,從沒有如今這般溫婉似水,柔情綿綿,彷彿恨不得將天地間所有美好的愛戀,都給予她。當日與她的斷情絕義,果然是假的,他明明是深愛著她的,卻始終不曾對她說出口。而她卻做了什麼?她卻把真心和身子交託給了別人,嬴政,他從來都沒愛過她,他根本是在利用她。
他在利用她。
她的眼淚狠狠地瘋狂淌下來,趴在地上不停地嘔著血水,她痛恨自己愚蠢和無知,害死蔚染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蔚染抬眸對她致以最後訣別的神色,她心中一凜,也顧不得身子的虛弱無力,拼勁全力連滾帶爬地奔至他身側,雙手死死握住了劍柄,淚如雨下。她啜泣著低聲說:“蔚染,我不要你死。”
他對她輕輕一笑,柔聲道:“這一世,你我無緣相守到老,下一世我們做百年夫妻,好不好?”她聞言,心中一痛,哽咽著再也不能言語。
他見她緩緩松去握劍的力道,便一面安慰著她一面不動聲息地抽去她指尖冰涼的刀鋒,慢慢地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咽喉,她失魂落魄地凝望著他蒼白的臉龐,揮起手對他狠狠地甩過去,那柄劍被她揮到了很遠的地方,才鏗鏘落地。
她哭著朝他大吼道:“什麼下一世,你又在騙我,如若我們相遇卻不能相認,又該怎麼辦?”說話間,她白細的手上早已血湧如注,揮開刀鋒時,割下的傷口異常的深,深得血肉外翻,粘著紅血絲的白骨森森可見,可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將手捂在心口,因為這裡要更痛上百倍千倍。
蔚染面色一緊,急急撕扯下衣裳上的布條,捆縛在她的手指上,一圈一圈地纏緊,卻又怕弄疼了她,便小心翼翼地打著結,簡單地止血包紮。他們的周圍,已然陸陸續續圍上了裡三層外三層的黑騎軍,前面計程車兵屈身蹲下,後面計程車兵昂首挺立,手中皆持著深黑的弓弩,瞄準目標,箭在弦上,一觸即發。
嬴政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了過來,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陰厲的目光,他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姿態,自上而下的打量著淚流滿面的她,那樣的冷漠決絕,形同陌路,似是他倆並非是夫妻,從未有過肌膚之親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