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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頭走路險些撞到哈利身上之後;才有些驚訝不解的發現另外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突然站在原地的問題。
“怎麼了?”黑髮男孩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
齊安其小姑娘伸出手來;輕輕的抓著他的手腕把他拽到了前面;然後伸手指了指前面,小姑娘微微抿了抿嘴唇,然後輕輕的說道:“自己看……”
黑髮男孩順著齊安其小姑娘手指出來的方向望過去,他霍地睜大了漆黑明亮的雙眸。
——對面那個懷裡還抱著許多零零散散的小手工藝品叫賣的小孩子也怔在了那裡,他不敢置信的望著齊安其小姑娘和哈利、黑髮男孩這邊,許是因為身體太過瘦弱,那個小孩子的黑白分明、水潤明亮的一雙眼睛在那張精緻而消瘦的臉頰上,顯得更加圓潤明晰。
那個還在賣小手工藝品募捐的小孩子和齊安其小姑娘這邊的黑髮男孩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兩個似乎只有身高上的差距,以及一個身材勻稱膚色細膩,另一個卻是瘦弱幼小臉上帶著些不健康的白色、細看過去,手背、腕部、脖頸、甚至是臉頰一側上都帶著些細細碎碎的淺淺傷痕——很像是摔倒在地被粗糙的砂礫磨破、或者小孩子打架時候的指甲留下的細微痕跡。
哈利震驚的望著那個身形瘦弱、衣衫單薄還帶著補丁的孩子,再回頭看看身邊這個身形高挑、微微蹙眉的黑髮男孩,忍不住來回比對著他們兩人的相似和不同來……
齊安其小姑娘同樣略帶好奇和疑惑的反覆打量著這兩個人,半響,小姑娘才慢慢的開口問道:“你們兩個認識?”
黑髮男孩緊緊的蹙著眉,他不由得握緊了拳,然後大步朝那個懷裡還抱著小手工藝品的孩子身邊走過去。
那個小孩子似乎有些被嚇到了,他本能的想要退後兩步,卻被黑髮男孩一把抓住了肩膀。哈利生怕他們兩個起什麼衝突,忙和齊安其小姑娘也一起跟了過去,雖然說這樣毫無預料的見到一個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小了幾號的人,其實也挺嚇人的……
“你、你是我的哥哥嗎?”那個小孩子還有些瑟縮著身形,不過,他在最初的害怕和驚懼之後,卻是嘴唇有些顫抖、語調裡卻帶著慢慢的欣喜和期待的說道,那雙漂亮的眼睛也彷彿煥發出期待的光彩一般,渴望的望向黑髮男孩和齊安其小姑娘以及哈利他們三個。
黑髮男孩微微垂眸,抿了抿嘴唇,沒有做出絲毫的回應。他緊緊的握著拳,整齊的指甲幾乎要深深的刺入掌心。
黑髮男孩穩穩的站在那裡,腦海中卻飛速的閃過許多個畫面,有種失控交錯帶來的混亂和眩暈感,他彷彿坐在雲霄飛車上一般,飛快迅速的經歷著上上下下鏡頭交錯凌亂交叉的畫面——
腦海中飛速閃現的畫面中,有那個逆著陽光躺在光影跳躍斑駁樹下、一條銀白色的小蛇撒嬌嬉鬧打滾把自己系成蝴蝶結,還有對著小蛇溫柔的微笑,嘴唇微微張合輕聲言語的黑髮少年……
換亂的畫面中,有寒風中不停翻滾拍j□j色岩石峭壁的海浪和叫聲尖銳的海鳥,浪花翻起的白色泡沫圍在礁石上,以及圍坐在佈滿黑色礁石的海灘邊,衣著單薄瑟瑟發抖的一群孤兒院孩子們……
時空交錯間,還有冬日的夜晚,狹小的房間裡陰暗閉塞、單薄的硬梆梆的破木頭床板和上面同樣破舊單薄的被褥、以及透過門縫似乎能夠看到燒的火熱的火爐,在溫暖的火爐上燒著的冒著白起的熱水、旁邊鋪著整齊的素色格子桌布以及上面放著的一杯香醇的杜松子酒和一個女人帶著金戒指的一雙手和手腕上帶著厚皮毛的衣物袖口……
雜亂而清晰的畫面一幅一幅的在腦海中不斷的閃現,每一個場景中,那個身形瘦弱眼神卻隱晦而複雜多變的小男孩彷彿是唯一的主角,他有一張和黑髮男孩完全相同的臉龐……
可是,看著那個男孩對著銀白色的可愛小蛇微笑說話,或者是和孤兒院裡別的小孩子爭吵打架漆黑的雙瞳裡滿是陰戾、被那個喜歡杜松子酒的女人責罵嫌棄時候男孩似乎怯弱害怕,背地裡卻在惡狠狠的詛咒,黑髮男孩卻沒有絲毫的代入感——他有一種詭異的錯覺,彷彿那些腦海中閃過的所有的場景,主角都可以替換成自己,可是,看著畫面中那個瘦弱的孩子的時候,卻又像是在旁觀另一個人晦暗壓抑滿是排斥冰冷的人生……
黑髮男孩微微閉了下眼睛,讓自己突然變得有些混亂的思維冷靜下來,他彷彿被浸在了冰冷的海水中一般,那一瞬間,似乎喉嚨都被人狠狠的扼住了,呼吸都變得那麼困難,困難的掙扎在那大片壓抑而晦暗、僅有和那條銀白色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