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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起來吧。我說過,私下裡就免去這些禮數吧。”
柳彥澈慢慢站起來,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彎著栗色的眸子,默然地看著柳慕:“聽憑大人指示。”
柳慕點點頭:“你先行回去休息,近日情形看來梟暫時都不會有任務了,你剛好用此段時間將傷好好養養。”
“謝大人。”
“彥澈,你入梟已經多久時日了?”
“兩年有餘。”
“嗯,”柳慕低頭盤算了片刻,接著道:“朝廷中我各方的部署也差不多了,若這次幕州府之事全然平息,也就是時候將你引薦入朝了。”
柳彥澈低壓的長睫轉過一道凌厲的光,但又很快消逝了,他恭敬地拱手道:“多謝大人抬舉。”
“這只是第一步,後面的還得慢慢來。”
“這個,彥澈知道。我會很耐心的”
“嗯,”柳慕仰頭看著柳彥澈身後的楓樹:“剛見你看它入神,是喜歡楓樹嗎?”
“哦,倒也不是,只是看它紅得剔透,才【炫】恍【書】然【網】覺得深秋又至了……”說著柳彥澈也半側過身子,凝望著陽光下那層層疊疊的紅楓,微蹙著眉頭,臉上卻若有所思地劃過抹輕笑,頓了片刻,他再次行一禮道:“若無他事,彥澈告辭了。”
見柳慕不語,柳彥澈就慢慢地退出了院子,留柳慕一人獨立在滿園的紅楓之中。
凝視著柳彥澈離去的身影,柳慕好半天才逐漸地回過神來。
他,剛才是在笑嗎?
其實,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柳慕就已經無法挪開他的目光了。不是因為那奪目的外面,而是那人凌厲的氣勢,宛如用碧玉透雕的匕首,美麗易碎,卻又鋒利無比。那是被逼迫出來的堅硬,沁著入骨的悲涼。
注意到他,想要去幫他,大約是因為他跟自己很象吧。
查人打探了他的家世,大戶之家,卻不幸是毫無背景的妾室的孩子,對於很多東西,不拼了命去爭去奪,就會被別人搶得兩手空空。
柳慕懂得這種滋味,雖是嫡出,但頭上已經有好幾位二房三房夫人所生的兄長了,她們雖為妾室,卻也是名門之後,婚姻就是朝廷間的聯盟。唯一能夠倚仗的母親在生下妹妹後就過世了,所以自己明白,明白柳彥澈那慄紅眸子後面的慾望。相較之下,其實自己更加幸運,畢竟還有嫡子的身份,有著朝中掌權的舅父。
而那個立在船頭,為他將夕月河的故事娓娓道來的人,卻什麼都沒有。只靠著自己一把削瘦的身骨,想要為自己的親人撐開一片屏障。
僅僅幾面之緣,這個人就刻入了心底,沒有別的,只是想要去扶他一把,只是想靠近些看看這個攝人心魄的人。
然而,絕美的事物,凌厲的人,似乎都被那些黑色的慾望所覬覦著,窺伺著任何一個機會要將他們毀滅。
在堂皇的大堂上,柳慕發現自己竟然弱得什麼都做不了。他知道毒殺生父這種事情,是這個眼神明澈如蓮的人,萬萬做不出來的。可是他竟然幫不了他,他只能盡力將案子一拖再拖,妄圖能夠從那些“確鑿”的證據中發現真正的事實,可是就直到那個無辜的侍女被太守刑訊至死的一刻,自己還是什麼都做不成。
長嘆中,柳慕抬手摘下了一片紅楓,陽光下,葉子豔如烈火,摸起來卻毫無溫度,象那一天那人執著的雙眼。
那是要離開芩州的前一天,他忽然一身素色布服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雙膝跪地,將頭緊緊地貼在地上。
“請幫助我,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夠幫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您肯幫助我。”
“你想要什麼呢?”
“權力。”他抬起頭,雙眼只是著柳慕,裡面佈滿了恨的顏色,不是憤怒,不是狂躁,是鐫入心底的恨,寒冷而平靜。
“為什麼?想要復仇?”
“對,只有權力才能將那些人的一切都踩碎,我要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獲得的一切,自己心愛的一切,都被踩碎在眼前。那些枉死的人所受的苦,我要讓他們也一一嚐盡。”
“你怎麼知道,我會幫你?”
“其實我並不知道,但是隻有你還有可能幫我。於朝廷而言,楊柳兩家利益相鬥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而於你,我知道你是跟我一樣渴望權力的人,去壓倒踩在你頭上的那些人。所以,我來求你。”
柳慕盯著柳彥澈,背起雙手:“可如果我不答應幫你,你會怎麼樣呢?”
柳彥澈看了看柳慕,神情平靜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