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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白墨微微皺了皺眉,“你確定你要自己動手?這不是割破手腕那麼簡單。一來痛楚難當,二來,就算身為醫者,也不一定能夠把握得好分寸,割破心脈取血,心脈極細,若是割斷了,頃刻便死。”
“讓煥出去,你背過身去,如若我失手了,你大可隨意了。”翎冷聲說道,就算是人之將死,她也不願莫名其妙的人參觀她的身體,死了,倒也就罷了。
鳳白墨輕輕一笑,轉而讓煥去門外守著,而他,背對著翎,緩緩走至窗前,想了想,朗聲道:“北堂翎,你可答應過涅天什麼?”聽著翎沒有回答,繼而又說道:“如果你答應過她什麼,你最好活著。不然,等他醒過來,知道是我害死你的,我恐怕也活不成了,到時候我的一腔怨恨……鞭屍還是挫骨揚灰,我也很難保證。”
是啊,我答應過。我答應過他,如若他能活著,他的任何條件,我都接受。我答應過他,只要他能活著,我能夠放下心中所有的顧忌,陪著他,一直到他不需要了為止。
“如果……我一不小心死了,你就說,我又逃走了。”翎微微笑著,看著涅天滿是虛弱的臉,看著手腕上,那是涅天在彌留之際,最後的霸道。
“我不代轉遺言,跟你不熟。”鳳白墨背對著她,強硬拒絕。
翎感激的一笑,是啊,不熟。但是,他在顧念涅天生命的同時,還是不希望她死啊。他沒有將她視作一味藥材,就算是給予了她所有的尊重。
輕輕俯下身,翎在涅天的耳邊幽幽說道:“涅天,我的生命中有你,從未後悔。”
雖然涅天屢屢強迫她,但是試問自己的心,如若那時她去了竹林,沒有遇到涅天會如何?恐怕那深潭,早已成了她葬身之所。如若被襲之時,涅天不在身邊,她落入姬姓之手,恐怕真是難以善終。如若在莫蘭家族,她沒有與涅天同去,恐怕,她早已死在莫蘭卉手上……
涅天,我欠你的,其實太多了……
心痛的滋味 (1)
原來,這就是心痛的感覺,人們常說,心痛的感覺,就是如一把刀徑直插入心頭。原來,她也是個正常人,她也曾經心痛,只是她,不知道。
她曾經在見到青偃的時候,看見他被鐵鏈禁錮著生命,看到他為了自尊苦苦抗爭,看著他滿目憂傷,她曾經心中揪扯難耐,酸澀雜陳。她曾經以為,那就是心痛的感覺,只是自己太過於冷情,永遠不會擁有那種世人所形容的心痛。
而此刻,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曾經出現在她心頭卻被她刻意忽視的感覺。
冰涼的刀刃刺入胸口,心每一寸都在顫動,全身的感覺似乎都極重在了刀刃,一寸寸深入,一寸寸的心痛。
曾經,當發現涅天的重傷是她一手造成之時,這種痛,她體嘗過,她認為,是迷了心智的愧疚。曾經,當她還不明就裡,看著涅天一口口將帶毒的飯菜吃下,這種痛,讓她倍覺困惑。當她看著涅天在她懷中一點點失去生機的時候,這種痛,甚至令她一度掀不起生意。
原來,這才是心痛。那種痛徹了心肺,一生刻意銘記的痛。
血順著銀刀緩緩流入碗中,那種生命在流逝的冰冷感覺,讓翎不住心頭一緊,隨之,又是鋪天蓋地的痛意。不由想到,涅天,是否也經受過這種痛?
血流的並不慢,銀碗也不大,但是就在此刻,翎卻覺得漫長如她兩世。兩世,冷性自私的她,何曾如此心甘情願做過這樣的事?
北堂翎啊,你始終高看了自己,你終究只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的……女人……
翎將身上幾個大穴封上,拔出了銀刀,迅速將鳳白墨已經準備好的藥捂上,小心將銀碗放在一旁。
“鳳相……可以繼續了。”翎咬著牙,一隻手被涅天緊緊攥著,不敢大了動作牽動他,全部動作幾乎由一隻手完成。
鳳白墨緩緩轉過身來,看著跪坐在涅天身旁的翎,一雙微挑的鳳眼略微深沉。幾步上前,拿起一旁的布條,替翎將胸前的傷纏裹住。
“可還撐得住?”鳳白墨真有些擔憂,他從未見過有女人可以這般堅韌,自己從心脈處取血,又能自己治傷,甚至用一隻手拉好了衣襟。
“沒有問題,儘快,涅天……”翎艱難說出幾句斷語,眼睛一直緊緊盯著涅天已經難見起伏的胸膛。
“我向你保證,他死不了。”鳳白墨鮮少如此鄭重向人保證什麼,卻對眼前這個女子起了莫名的敬意,繼而說道:“你可以放心休息了。”
翎笑著搖了搖頭,只是依靠在一旁,眼睛忽睜忽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