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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抓壞了診所的躺椅扶手,指甲都劈了,但我卻沒有哭。後來每次治牙,我都會一再的提醒牙醫,要記得給我打麻藥,我再也沒有抓壞躺椅的扶手,指甲也沒有再劈。現在想想,其實只有第一次治牙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麼是徹底的痛,那是非常清醒的一種痛。
被麻藥麻醉過的痛已經模糊了,就像人的本能被模糊掉了一樣,於是痛就成了印象。
有生之年,我們渴望享受快樂的同時,總要經受清醒的痛。
長恨歌
阿瑟奶奶住院的隔壁,來了一個小小的病號,是一個不到2歲的小男孩,感冒引發了肺炎,小孩兒的奶奶來護理孩子,和阿瑟奶奶熟絡起來,兩個老太太沒事兒就做到一塊兒東加長西家短的嘮著。
阿瑟帶著我和小麥去看奶奶的時候,發現奶奶沒在病房,阿瑟扁著嘴:“肯定又去看人家張一休了。”
“張一休?誰家孩子叫這個名兒啊?”小麥笑出聲。
阿瑟帶著我和小麥去找奶奶:“我奶奶給起的,人家姓張,小孩子血管不好找,為了打點滴方便,就把頭髮剃了,這不就成一休哥了嗎?”
我忍著笑:“奶奶還真有幽默。”
剛到小孩子病房門口,就聽到奶奶逗著小孩兒的聲音:“笑笑嗎?我這可是拄著柺杖過來看你的……”
推門進去,果然,奶奶正和小孩兒的奶奶一起坐著嘮嗑兒,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在床上慢悠悠的來回滾著,說著沒有幾個人能完全聽懂的話,小男孩兒的眼睛眨呀眨的。小麥笑呵呵的湊上去,摸摸小男孩兒的手,小男孩兒唔呀了一聲,好像挺興奮。
“奶奶,你別到處走啊,都不知道你跑哪兒去了。”阿瑟坐到奶奶身邊。
阿瑟奶奶看了一眼阿瑟:“我一個瘸腿兒老太太能跑到哪兒去?你要真是疼我,你也給我生個重孫子來……”
阿瑟黑著臉沒敢吭聲,小男孩兒的奶奶搖晃著奶瓶,笑呵呵的打量著阿瑟:“這孩子看著多出息啊。”
“出息什麼啊?什麼不可心做什麼。”阿瑟奶奶沒給阿瑟好臉色。
小男孩兒奶奶可能覺得奶瓶的溫度有些燙,笑著往房門外走:“老姐姐,你幫看一下,我去水房涼一下奶瓶兒。”
“去吧去吧,我看著呢。”阿瑟奶奶興奮的坐到小男孩兒床邊。
阿瑟也跟著坐過去:“奶奶,結婚也得找個合適的啊……”
“你過來你過來。”阿瑟奶奶朝病房門口張望著,小聲叫著阿瑟。
阿瑟又往奶奶身邊靠了幾下:“怎麼了?”
“你啊,把這孩子的尿不溼開啟一下,就一下。”奶奶眼睛盯著小男孩兒的尿不溼。
“打——開尿不溼?奶奶,你幹嘛啊?說不好又是屎又是尿的……”阿瑟睜大了眼睛,奶奶啪的照著阿瑟的腦袋就是一下,壓低聲音:“小點聲兒!我就想摸下這孩子的小雞雞,我自個兒沒有重孫子,摸下別人的總行吧……”
阿瑟一蹦三尺高:“啊!!奶奶,你,你你你……”
“你什麼你?你小時候我也是那麼摸的!”奶奶的脾氣也上來了,用柺杖戳了阿瑟一下,小麥的眼神,唰地一下,緊緊盯著阿瑟小時候給奶奶摸過的地方,我好容易才忍住笑。
奶奶站了起來,臉色嚴肅:“你到底把不把尿不溼開啟?”
“好好好。”阿瑟表情上一萬個不願意,揉著被奶奶柺杖戳疼的地方,手忙腳亂的把小男孩兒的尿不溼開啟了一個小小的地方:“奶奶,那你快點兒,免得張一休的奶奶回來了……”
阿瑟奶奶非常小心的把手指頭伸進小男孩兒的尿不溼,摸了兩下,小男孩兒發出唔呀的笑聲,然後,老太太一咧嘴,笑了,一幅心滿意足的表情,象吃了老方子的大力丸一樣服帖。
“哈哈哈。”鄭鐸笑的不成樣子:“阿瑟,你不會吧?”
小麥也咧嘴笑:“阿瑟真丟人。”
“都不準笑!”阿瑟黑著臉,瞪著小麥:“尤其是你,你當你小時候你爺爺沒摸過你是不是?”
我拿著啤酒杯,往遠處靠了一下,忍著笑:“你們悠著點兒行不行,怎麼說我也是個女的好不好。”
鄭鐸撲哧著噴了啤酒:“我,我真是受不了了,我……”
阿瑟推了鄭鐸一下:“再笑我真打人了……”
我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轉臉,看見海倫朝我招手,海倫的眼神盯著阿瑟,然後,我還看見海倫身邊的木羽,木羽的眼鏡反著酒吧裡有些暗色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