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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收走了盤子,給茶裡續了水。視線抽回來,開啟日語課本,艱難的看了兩眼。荼毒心靈啊,這樣的學習。
櫃檯方向傳來了歌聲,因為旋律熟悉,也是自己最喜歡的,跟著哼了起來,有幾句歌詞記不清楚了。
“人已經去世了,還喜歡她的歌嗎?”女人的聲音,英文,從一個角落傳來,人坐在一棵盆景後面,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到。
被嚇了一下,嗯了一聲算作回答。看著盆景後有動靜,黑色的裙襬飄逸,繞過盆景走了出來。
“你也喜歡Ofra?”
“她怎麼會去世……”順著衣裙移動,視線落在她面容上,一愣。黑色的憂鬱悲傷,年輕的臉上,有超出年齡的人生痕跡。
雖然在哭牆只看了幾眼,但照片裡那張臉孔死死印在腦海裡。絕對錯不了,Bluma,那個失去兄長和未婚夫的女孩,手裡抱著一本聖經,真真實實站到了自己面前。
“Haza去年就去世了,因為艾滋病,很突然。”並沒有徵得同意,她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放開手裡的日語課本,有些緊張,他叮囑那麼多次鎮定自然,可真見到本人還是難以裝作心平氣和。
“她……死了?”
Bluma閉上眼睛,並不回答,一手握著胸前的綴飾。輕輕的希伯來語,像是一首詩,那是剛剛的歌,已經模糊的歌詞從她嘴裡飄出來,聲音低沉而美麗。
山林的氣息美酒般清爽,鐘聲和松柏的芳香在風塵中彌蕩沉睡的樹叢和石垣,還有那橫亙的城牆,把這孤獨的城市送入夢鄉我們坐在乾涸的水井旁,眼看著喧鬧的市集漸漸空曠再沒有人登上老城的聖殿山,拜倒在神聖的哭牆旁風在石縫間吼叫得無比瘋狂再沒有人沿著傑里科的小道,去觀賞死海的波浪今天我為你幸福地歌唱,時代也向你頒發最高的獎賞你最卑微的詩人也比我偉大,你最年幼的兒子都比我強壯你的名字在我的唇邊上,就像天使的吻一樣我怎麼能夠忘記你呢,耶路撒冷你這黃金之城是多麼榮光黃金之城,青銅之城耶路撒冷,到處充滿光芒我用我的琴聲,永遠為你歌唱不知什麼時候隨著她一起背誦,在悠長的末句中,一起停下來。這樣的詩,即使沒有音樂,也包含了太多的回憶。看著露臺外的廣闊校園,不敢直視她的面容。
“能記住《金黃耶路撒冷》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東方人。”
垂頭望著她的黑色衣裙,仍有些侷促。“也記不清了,還是為了考試才記住的,不過背下來才覺得真的很美。”說實話,覺得勇敢起來,調回目光,觀察對面的女孩。
“是啊,我一直希望《金黃的耶魯撒冷》可以作國歌,歌詞裡有太多輝煌的過去。”
“國歌不是《希望之歌》嗎?”
“對,是希望之歌。只要我們心中,還藏著猶太人的靈魂;朝著東方的眼睛,還注視著錫安山頂……”簡短几句,她誦讀了《希望之歌》,手裡的聖經抱得很緊。
“這麼聽,你的聲音真像Ofra Haza!”
似乎被她這樣的話逗笑了,“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可惜,她不在了。幾年前在特拉維夫,我還聽過她唱歌呢。”
“是嗎?”像個追星的小女孩,熱烈的追問起來。
於是一問一答,用希伯來語慢慢交流,比想像親近自然。她的聲音低沉柔軟,講到Ofra的歌,她的生活和最後的歲月。聽的也很認真,不時跟著嘆氣搖頭。
“她不在了,但是音樂永遠留下來了,不用太傷感,我們已經習慣了。”
聽她這麼說,反而難過了,匆匆四十年的人生,千年的耶路撒冷,都有化不開的憂傷。“希望她還活著,活著才有希望啊。”
Bluma的微笑隱去,慢慢起身,黑衣胸前的綴飾輕輕搖擺,不是一個十字架。
“很高興認識,我……該走了。”
不知該不該握手,不捨這樣的機會溜走,“我也很高興,我是……Zusa……”
沒有告別,轉身離開露臺前,Bluma低沉的聲音傳來,“記住了!”
下午飯店裡生意並不忙,天放和明放正在一樓下棋,就聽見大門被粗魯的撞開,有個小瘋子衝進來,書包扔在桌上,咚咚咚往二樓跑,沒一會兒又跑下來。
“天放……叔叔,參贊在嗎?”呼哧帶喘的,插著腰跑到桌邊,臉上帶著急切的喜悅。
彼此對視了一眼,天放指了指樓上。
“三樓。”明放有些不放心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