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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顧忌,攬住田宓纖細的腰肢深深吻住了她。
田宓被動地抓住他的袖子,胃裡的不適感更加明顯。
歐文沒有看出異常,只是把這個細微的動作當作欲拒還迎地嬌羞,也因此心裡的那把火燒得更旺。
他輕輕捻起田宓的毛衣下襬,想將這層惱人的屏障褪去。
“別!”田宓緊張地握住他的手,目光裡露出小鹿般的惶恐,她隱隱覺得,再這樣下去總會出大問題的。
歐文聞聲頓住,但很快又吻了吻她顫抖的睫毛,寬慰地哄她:“別怕。”
田宓擔憂地看了歐文的俊臉一眼,靜室昏黃的燭光卻能襯出他眉目分明的光潔,刻意蓄起的短短青荏,彷彿更成熟了些。
兩年前的他,還是高挺清瘦的少年,那時他住在姥姥家,姥姥年紀大了手腳不方便,也不怎麼管他,他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
第一次去他家裡,田宓心疼他,親自下廚燒了一桌子的菜。事實上,那是她做得第一頓真正意義上的飯,無論是色澤還是品質都實在慘不忍睹。
可歐文卻像這輩子都沒吃飽過似的,就著這些可怖的菜一連吃了三碗米飯,吃到第四碗時他一邊吃一邊哽咽,眼淚清亮卻滾燙,一滴滴落入田宓的心裡。
也是那一天,田宓第一次發現他原來是如此脆弱,就像她一樣脆弱。
實在不忍讓他失望,最終田宓溫順地闔上雙眸,決心賭一把,徹底放開自己。
歐文見田宓妥協,既感激又心動,但他並沒有急著去撩撥她,而是極有耐心地、緩緩地幫她拉起了上衣。
那雙四處作怪的手令田宓嬌軀猛顫,胃裡像翻江倒海般湧動,她再也忍不住,用力推開他,捂著嘴逃到衛生間。
田宓跪在衛生間的馬桶邊乾嘔了一陣,站起來確認門已經反鎖上,又將水龍頭開啟擰至最大。
接著,她在嘩啦啦的水聲中失魂落魄地坐回到地面上,捂著嘴啜泣起來。
她有潔癖,極其隱秘的潔癖。
之所以隱秘,是因為,她可以和別人共飲一杯水,共用一種器具,甚至共躺一張床,卻唯獨不能與人肌膚相親。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染上了這個怪癖?
水很燙,但畢竟是冬天,暖氣燒得再熱,空氣也始終是暖中帶冷的。很快,白茫茫的氤氳在一片寂靜裡緩緩升起,雲霧一般包繞著田宓,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
那是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秋老虎的天氣,烈日當頭,那股子酷熱絲毫不遜於暑氣精絕的夏天。
身為二道槓的田宓,站在校門口做迎賓禮儀,毒辣的日頭讓她中了暑,被老師送回家裡。
回家後,爸爸田振業的房門緊閉,裡面卻傳來細微的、妖冶的笑聲。
田宓揪住自己脖子上鮮紅似血的紅領巾,喉頭裡似也粘起了血。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門上的日曆,九月十號,媽媽應該還在出差。
田宓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了門,床上有個女人坐在爸爸的身上盡情搖擺,伴隨著近乎於猖狂的嬌/喘。
這個女人的肢體應該是嫵媚如春日的綿柳的,不然爸爸一向沉穩和藹的眼中又怎會*出這般狂亂且充滿征服欲的光彩?
也許是中暑的原因,田宓的胃裡不住地痙攣,她捂住嘴狂奔到衛生間,不停地吐,不停地吐,吐到整個脊背都跟著戰慄,吐到虛脫無力、以至於聽不到那個女人嫌惡的驚呼。
那是田宓這輩子第一次對性有了如此具象的認識,卻是——背叛。
她用手緊緊抓住一旁的瓷欄杆,瞳孔收縮,心卻隨著慘白的霧茫而緩慢地擴張,擴張到脹痛,脹痛到喘不過氣。
之後不久,田宓在外出差的媽媽割腕自殺,芳魂永逝。
那時候,田宓很脆弱,也很敏感,失去媽媽,等同於失去愛和所有的信任;而爸爸對家庭的背叛,卻如同罪惡的毒蟲,舐咬著她大腦裡漸漸分崩離析的神經元。
曾經活潑開朗的她開始變得沉默少言,落落寡歡,也從此患上了這個難以啟齒的隱疾,連醫生都說她有輕微的自閉傾向。
許多年前,在一個女孩子應該情竇初開的時刻,田宓也不是沒有過青春的悸動,但那次的心動卻由於她的怯懦和隱憂而毀於一旦。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以為自己被丟進了人生的黑洞裡,沒有光明沒有太陽,有的只是黑暗投射下來的自己的影子。
直到她遇到了歐文,就像遇到了另一個自己。
第二章,潔癖是一種滅火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