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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雲庵?”趙霆冷笑,“靜雲庵建於哪座山,什麼峰?你會蒸魚也是靜雲庵的師傅交給你的?”他調查過,她在馮家可從來沒下過廚。
“我幹嗎要告訴你?你也不是我什麼人?”馮清蓉惱羞成怒,賭氣撂下竹箸。
“你不是馮家的女兒,馮家送往靜雲庵的女兒十四年前已經死了,你是誰?”
“我是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自小跟娘長大,爹長什麼樣沒見過。娘死了,讓我到馮府找爹。馮家的人說我是野種,你說我不是馮家的女兒,我倒想問問你,我是誰?”馮清蓉又氣又委屈,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就是不落下來。
趙霆嘆一口氣,適才的肅殺之氣漸消,一股柔情纏纏綿綿地流淌出來,“日後別在人前用那些的招式,你不會功夫,別人尚可手下留情,若知你會功夫,勢必……”
“我明白,也只在人前顯過兩次,還都用來對付你。”馮清蓉眼淚未收,又忍不住笑,適才因他的冷戾而起的寒意頓時消失。
“你也就敢對我無禮,你倒是不怕我。”憶及昔日情形,趙霆眸間閃過暖意,她對他亦是不同的嗎?
“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一死,差點被你害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怕什麼?”馮清蓉怒氣上來,扳著指頭數,“第一次,你的馬差點踩死我;第二次,你差點淹死我;第三次,那個破樹枝差點戳死我;第四次……”
數到此,心裡一驚,原來不經意中,他們已經有過這麼多交集了。她低了頭,撿起適才放下的竹箸,拔拉碗裡的米粒,口中卻又嘟噥著:“飯都堵不了嘴,哪來這麼多廢話,還不快吃你的飯。”
趙霆牽了牽嘴角無聲地笑了。她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在酒樓那次,去墓地那天,他看到她跟楚天闊說笑打鬧,無拘無束的樣子,便有些羨慕,期盼有朝一日她也能待他如此。現在他們算是朋友了嗎?
大口地吃著飯,心裡莫名地歡喜。她做飯的手藝還真不錯,蔬菜清淡爽口,魚鮮美肥嫩,就連尋常的白米飯,似乎也格外糯軟香甜。
他喜 歡'炫。書。網'這樣的感覺,喜 歡'炫。書。網'被她呵護照顧著。很多年了,別人都以為他是勇士,是強者,卻不知道,其實他也有軟弱的時候,也會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感傷。
所以,當她緩緩走近他的時候,當她依偎在他懷裡的時候,當她用棉帕擦去臉上的酒水時,當她強硬地要他換衣的時候,當她細心地剔除魚刺的時候,原本那顆已經沉淪的心再度淪陷,直至萬劫不復。
“請喝茶,趙將軍。”收拾好碗筷,馮清蓉端來兩杯茶,重重地將茶杯放到他面前,因動作太大,衣角帶起風,熄滅了原本就快燃盡的蠟燭。
屋子裡頓時黑下來,趙霆好笑地看著她面上的憤懣,不知道剛才又怎的惹她生氣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有些微甜意,想是放了冰糖,正好去掉魚的腥氣。他不想點燈,只想在夜幕的遮掩下能夠肆意看著她。習武之人視力佳,他能看得清她,她卻看不清他,這種感覺讓他安心。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害怕讓她知道他的感情,擔心被拒絕還是害怕被漠視?想起她方才的嬌羞、生氣、憤怒,忍不住低嘆,他想要她,想寵著她愛著她,不管她什麼身份,不管她是不是馮家的女兒。
可是他能嗎?他對她說過無意娶妻,其實他不是無意,是不能!
頹然地走到窗前,看著滿天的繁星,掏出一管玉簫,放在唇前,低低吹了起來。
是一曲《相思引》。
馮清蓉聽過這支曲子,是她生辰那天,后街的老屋裡,慕容子風用長笛吹給她聽。曲調舒緩悠揚,訴說著初涉情事的羞澀不安,表述著乍開心房的欲迎還拒,是聽了便教人想到並蒂蓮花與交頸鴛鴦的旖旎纏綿。
許是樂器的不同,蕭聲向來都帶著些悲愴,這支曲子也不例外。低音處暗啞,高音處淒涼,那種想愛卻不能愛的絕望,那種想見又不能見的無奈,那種情到深處的寂寞,那種愛到極致的哀傷,隨著夜風撲面而來,竟是令人窒息的痛。
曲為心聲,這首曲子為誰而吹?為了天人永隔的喬苒還是尊卑有別的採秋?他因為誰而無意娶妻?看著窗前長身玉立的深情男子,他的絕望,他的無奈,再次打動了她。
一曲既終,他悄聲走過來,再啜一口清茶。
“真好聽。”她揚起聲調,驅散了適才的悲哀:“真沒想到你還多才多藝呢。”
“你沒想到的事情多著呢。”他緊盯著她的雙眼,有些期盼有些緊張,她可聽懂了他的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