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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東宮?”李世民貼了貼茶蓋,細細飲了口,抬眼反問,“為什麼要送回東宮?”
太監聞這話是明知故問,但又承於皇上口諭,只好為難地屈著身子咯吱說:“皇上說,莫掌事她已是太子的人……”
“閉嘴!誰說她是太子的人,你這奴才方才分明也喚她叫做莫掌事,她就是我承乾殿的人!現在本王已經封她為昭訓,她就是本王的人,談什麼回不回!”還為等傳話太監說完,李世民一聲怒下。
封我為昭訓?不僅我,秦王妃等人都驚了面色,李世民可從來沒有這樣的話。傳話太監也是一愣,強笑著說不出話,仍是懷疑地看了看我。李世民一手攬上我的腰,顯得十分親密:“我現在親自去和父皇說明,你好好的呆在這裡,一步都不準離開。”
他定定望著我,眼中散著莫名的逼迫。我垂下目光,面前風兒一動,李世民頭也不回地大步出了正殿,後面急步跟著嚇壞了的傳話太監。殿中還站著秦王妃等人,都來回望著沒了人影的大門和定定站著的我。秦王妃眼色一使,殿上的宮人立馬跪下身來喊:“奴婢(奴才)拜見莫昭訓!”
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禮,我驚得一時不得反應,無意間移步往後退了退。秦王妃含笑上前拉上我的手,面向眾人道:“承乾殿又添新主,姐妹們定要友好齊心,宮人們莫要怠慢僥倖。都聽明白了嗎?”
“是!”這次,除了殿上的宮人,楊妃、韋珪、燕璟雯、韋尼子和暮嫣都低頭遵了秦王妃的話。我望著面前的一切,竟是說不出有何感受,我該是高興的,可是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中堵著一個疙瘩,必須要一劑安心藥才可使之退卻。李世民,便是唯一那劑能讓我安心的藥。
於是,我便這麼莫名其妙地突然被李世民封了昭訓,原本在旁輔助我的宮女青兒也升做承乾殿的掌事,她立即命人在今日天黑前佈置出一間殿子,而在這之前我只有在外殿等候。秦王妃喚我去她殿上坐坐,我也便跟著去了。在她殿上見了小世子,越看越覺得難受至極,心中生了濃濃的悲傷,想起那日身下淌著血的榻子來。
我只好匆匆別的太子妃,獨自在殿中來回走動,釋放壓抑的心情。身子本未大好,很快就覺得累了,我又回到正殿,坐在側邊的位子支著下巴漸漸生了睡意。正拖拉著腦袋隱隱有夢,忽然有人在旁邊將我輕輕推了推,猛地驚醒睜眼看,原來是念兒來了。
“宮裡都傳你被秦王殿下帶回承乾殿了。兮然,你是真的決定跟著秦王殿下了嗎?”念兒開口便問,顯得有些著急。我淡淡笑著:“跟著他,是我一開始便希望的,只是真的實現的時候心裡竟有些別樣的感覺。”
念兒靠近了些,幾乎是貼著耳朵低聲說:“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我也正是要說這件事兒的。”我一驚,想起那晚的雞湯來,暗了神色微傾了耳聽。念兒道:“那日在東宮喝的雞湯裡有過量的黃芪,這個對胃有刺激,再加上那時你身子虛弱,正巧是犯了胃疼,所以才導致了胃出血。”
我思索著,問:“過量的黃芪……尚藥局的記錄能查出有誰取過黃芪嗎?”
念兒忽然顯得有些猶豫,在我堅持下終於開了口:“是宮女來拿的,當時說自己惹了虛寒發不出汗,所以向宋奉御要了些。因為宮女不能私自拿藥,所以並沒有記錄。但……宋奉御今日查到她早上從掖庭出來就直接進了承乾殿,該是承乾殿上的人。”
心頭一怔,我立馬讓自己冷靜地回想從東宮到承乾殿的事。如果單單只是因為承乾殿,並不能肯定是李世民,承乾殿上那麼人多,我何必只咬定他呢。更何況,如果他要我死,從來不需要這麼偷偷摸摸。把毒下在李建成派人熬的雞湯裡?呵,那實在是太簡單愚蠢了。此人,要麼就想陷害李建成,要麼就把矛頭直向李世民,其目的就算不能讓我死也足夠讓我心冷。
可是錯了,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心痛,我已不再那麼盲目,現在的我比從前更加冷靜。我與李世民之間總是少了那麼些信任,我該學著去相信他所說所做的一切,而我也要努力讓他相信我。
我對念兒說:“注意拿這個藥的人,我定要由她查出是誰躲在暗中與我鬥。”
接近傍晚,李世民才從李淵處回來。我站在殿上看著他不斷踱步,面上凝重。我以為他是惱李淵不應我的事,正要開口勸話,就見他向殿下大吼一聲:“快叫長孫無忌進宮。”
門旁的宮人得令,立即退身去通報。我靠近輕輕撫上他的手臂,他淡淡忘了一眼,大步轉身直向了書房去。
殿上彎身進來一人,掌事宮女青兒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