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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周靜而言,承實就像一口看不見底的深井,當她投入一顆石子到裡面時,她只能聽到那深邃的地方傳來的一聲“咕咚”的迴音,除此之外,那神秘而又散發著誘惑的井底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番景象,永遠無法得知。
“承實。”
他沒有回答,一絲不動。
周靜繼續說:“你真的,不會覺得不值得嗎?”
“我沒有想過。”他的聲音虛弱無力。
周靜側過臉看著他,“為什麼不在走之前和她見一面呢?”
“我累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承實心中的那道傷口仍舊在滲出鮮血,思緒在這撕裂般的疼痛中仍舊能夠執行,只不過那充滿腦海的不是即將要去面對的牢獄生活,而是過往和米青擁有過的那些甜蜜的回憶片段。
它們像被一根線緊緊地連線在承實的心中,明明是充滿歡笑輕快而又幸福的,可卻像是一塊塊沉重的石頭,冰冷堅硬的令他窒息,拖拽著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向下沉溺。
兩人抵達了徐州之後,又轉車經過兩個多小時後才到達蕭縣。一路的顛簸令身體本來就十分虛弱的承實出現了劇烈的不適,一下車他就捂著胸口跌跌撞撞地跑到牆角乾嘔起來。
周靜追下車來到他的身後,丟下包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不應該這麼早出院的。”
“沒,沒事。”
他扶著牆壁緩緩站起來,視線卻注意到腳下那片殷紅的鮮血。停滯了一會,他慌亂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轉過身。
“走吧。”他對周靜說。
兩人一起朝出站口走去。
“我們現在去局裡。”
承實的腳步慢了下來,周靜轉身問:“你怎麼了?”
“能不能,給我一天時間?”
“你要做什麼?”
“我想回家看看。”
周靜猶豫了一會,說道:“好吧,不過我得陪著你。”
“你放心,我不會逃跑的。” 承實淡淡地笑了笑。
周靜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這是她認識承實以來第一次看見他笑。
“對,為了防止你逃跑,我還得用手銬把你拷起來。”
在周靜的陪伴下,承實回到了七年未曾回來過的家鄉王胡寨村。
七年,這七年發生的事情多得他早已記不清了。這趟回來,竟是處於這樣的景況。
記憶中的家鄉沒有寬闊的馬路,馬路邊沒有那整齊美觀的樓房,而現在的一切,似乎都隨著時光的流逝而模糊不清,變得陌生了。
好在父母親現在的生活過得應該不會像從前那麼清苦了,而剛剛成為母親的姐姐也正品嚐著孩子降臨帶來的喜悅和幸福,這對承實來說的確是莫大的欣慰。
在離開上海之前,承實把所有的積蓄分成了兩份分別寄給了父母和姐姐,並且打了電話回家告訴他們自己馬上要出國工作了,讓他們用這筆錢好好生活。至於那張鉅額支票,他自始至終沒有想過要去動用它做任何事情。
承實的母親還是同他每次打電話回家時的情況一樣,邊叮囑他好好照顧自己邊哭哭啼啼地念叨自己命苦。
直到掛掉電話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作為父母親的心情,也體會到身為子女無法在父母身邊恪盡孝道的那份深深的自責和愧疚感。
承實和周靜下了小路,一路曲折走進村子。以前的那些頹廢老舊的房子基本上已經全部變成了清清爽爽的平房,連泥濘的小路也鋪上了一層乾燥的沙子,走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響。
大概是現在不年不節的原因,農村年輕力盛的人大部分都外出務工絕少有年輕人會在家種地。村裡的人極少,偶爾碰到的也只是些年紀偏大的老人和渾身髒兮兮臉蛋紅彤彤的孩子。
平日村裡鮮少有生人進出,兩人走進村子,不管是站在自家門口的還是迎面走過去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們兩眼。
“他們好像都不認識你呀。”周靜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小聲說。
“七年沒有回來過了,也許我變化不少吧。”
“那倒是。”
周靜點了點頭,想說什麼又止住了口。
其實,即使周靜不說承實自己也清楚,從他現在的外貌上看去,他儼然已是個有三十幾歲光景的中年男人了。
下車前承實已經和周靜講好,他只想看看父母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