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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好歹總算有寥寥一絲安慰,這樣,或許他獨自的堅持便有了一個繼續的理由。
衛灼然靜默無語,握著的茶水已徐徐涼盡。
他想等她開口留他,只要她一句話,他便會有留下來的藉口。
衛灼然這樣想著,忽然對面走過來一個穿著蒼藍破衫的醉漢,搖搖墜墜地撞上桌來,“哐當”,碎了好幾疊佳餚,其中一盤宋嫂魚羹更是盡數潑在了蘇錦涼的粉裳上。
他微一蹙眉,立刻便起身過來替她擦拭裙襬,問她有沒有事。
蘇錦涼連連擺手說沒關係,抬起頭,只見那醉漢慢悠悠轉過來看了她一眼,花白的鬍鬚,是個糟老頭,早已喝得滿面紅光,他飄然看她一眼,又不以為意地蕩向前去了。
她瞧見衛灼然俯身替她擦拭髒兮兮的裙子,心裡不覺有點焦躁,剛想出聲叫他不用忙了,就聽見前邊那老頭扯著嗓子的一聲糲喊:“給我拿最好的池陽春來!”
老頭已醉得撲倒在櫃檯上,還是徐徐豎起兩根指頭,熏熏道:“我要兩壇……”
“去去去!糟老頭子!快滾出去!”夥計拿了撣子就來趕他,一臉厭惡,“我們醉仙居招待的都是貴客,你別在這濁了貴人的眼!”
蘇錦涼隱隱皺了眉,她本對這老頭心有不悅,但看見那夥計的嘴臉心裡還是冒火,沒錢又怎麼了?!說話憑什麼這麼不尊重人!
她還未吭聲,又聽得那老頭突然揚了調子,翻了個身仰倒在櫃檯上,仍舊是喝醉了的豪言亂語:“我有錢!給我拿最好的酒來!我是謝夢春!南府畫郎……嗝……書畫千金!”
這下,衛灼然亦是停下手裡的活,轉頭朝他望了過去。
這空當,蘇錦涼早已趕上櫃前,一把扶住老頭,驚喜問道:“你真是謝夢春?!”
老頭抬頭白了她一眼,一個響亮的嗝,噴了她滿臉酒氣,謾道:“關你何事?”
蘇錦涼想起顧臨予曾與她描述過此人一二,行徑樣貌倒也大體相符,她全顧不上這些,只艱難扶穩踉蹌的他,急聲道:“我請你喝酒,你把你的字畫賣給我好不好?”
一雙手臂穩穩扶住她,身後那人已快步隨至,替她隔開些渾濁酒氣。
謝老頭豪邁不羈地一揮手,人都跳起來一丈,他不看她一眼,只高聲喝道:“誰要你請我喝酒?!老夫是謝夢春!你算什麼東西!”
衛灼然皺眉,橫身將蘇錦涼擋在身後,穩穩扶住謝老頭,將他拉去了就近的乾淨方桌坐下。
蘇錦涼看衛灼然面色有些不好,不知他意欲何為,緊隨在身後,輕輕拉了拉他袖子,皺眉道:“我是真的想要……”
衛灼然淡淡回她,低道:“放心,我知道。”
他一拂衣襬,坐□來,不疾不徐地給謝夢春倒茶,隨手端遞給他:“謝前輩,池陽春已經差人去取了,上好的正快馬加鞭從蕭和郡送過來,您先喝這個潤口。”
謝夢春眯著眼睛,一口飲了,咂嘴道:“什麼破酒,味道也忒淡了……”
蘇錦涼惴惴不安地在衛灼然身旁坐下來,擔憂地看著泰然自若的他。
“謝前輩遍飲百酒,怎會不曉這是何珍釀?”衛灼然信手又倒了一流,遞過去,“來,再飲一杯。”
一杯又一杯,謝酒鬼的酒氣終於解了大半,可還是半醉半醒的,只微微通些世故。
衛灼然見他已有神志,便將酒杯推至一旁,敬然談起正事:“謝前輩,我二人是真心想求墨跡一幅,還望您老人家不吝賜寶,若有所需,不論金銀萬載,斗酒千觴,定當雙手奉上。”
謝老頭怒了,拍案罵道:“什麼金銀!全是糞土!”隨後又是一個嗝,濃濃的酒氣捲過他的昏腦,復變得渾渾,“後生小兒……叫我給我就給,老夫不是太無面子!”
蘇錦涼眼見這事要黃,情急之下忙搖醒他,連聲歉道:“前輩前輩……是我們莽撞無禮了,我跟您賠罪,但我是真心想要求真跡一幅,您有什麼要求只管提,我一定辦到。”
“哼!不自量力。”謝老頭搖搖晃晃地,端起那玉壺就著杯嘴就飲了下去,轉瞬,連那茶壺都空了。
他撲倒在桌上,忽而又興奮得直挺起身來,哈哈大笑,指著衛灼然道:“我知道了!這是荊南的白玉泉是不是!”
蘇錦涼扶住謝酒鬼,急聲道:“前輩……”
謝夢春皺了眉,粗聲粗氣地甩開蘇錦涼的手:“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識趣,掃老夫的興?!”
他態度極是不好,衝蘇錦涼咄咄道:“說了不給就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