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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研蒙在薄淡的霧裡,悠靜小鎮還未來得及甦醒。
衛灼然坐在篷中於眾人談笑間回望,看見一洞深幽外的明亮天光,她湖藍的背影與白牆青瓦融在一起。
蘇錦涼立在舟尾眯著眼睛,心中有一份言不明的惆悵與難捨,顧臨予替她披上一件衣裳,語氣輕和:“還早,天涼。”
她回笑一下,復又續凝著,白雲低浮,清幽大宅漸遠不見,只隱約眺得白榆一頂翠華。
她忽然很想最後親近會這小鎮,俯身蹲了下來,舟隨水搖晃,有小陣暈眩。
她和水捱得那樣近,清楚地看見白霧漫開來,水底枕著千年好夢。
他們也是一個夢,吳門到長安,這夢走了一半。
嘗過雲山上的清茶,睡過許多張質地不一的床,她在那些不同的床上自己也會做一個夢。
她又夢見他們睡在漁村簡陋的倉房裡,有海風和墨魚的腥氣。枕在滿叢稻草上聞,竟然會覺得香,她透過枯暖的稻草,滿目都溶著溫甜的黃,披著幾件錦衣便能沉沉睡過去。
夢裡有人附在耳邊說話,聲音清遠:你走了這麼久,可知情字何解了?要與誰攜手長行呢?另外那人又當如何……
她心裡壓了好多的話想要答她,卻不知怎地通通說不出口。
心緒不寧間,有隻手輕輕環上來,放在她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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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蘇錦涼難得起得早,神清氣爽地洗漱完了,從枕下抽出弱水給的“每日運勢寶鑑”,於夏之還未清醒,睡眼惺忪地瞧見蘇錦涼又喜滋滋地捧著那小袋子看來看去的,她不禁出聲:“今日是又要撞桃花還是要揀錢吶?”
蘇錦涼回過頭來的神色有些琢磨:“是要碰故人。”
於夏之睏倦雙眼登時亮了:“難道又是alexr?”
上一次捏到這張白色籤紙時是在婺源,他們在滿目黃黃綠綠的田裡走,風吹得人心舒暢,走著走著,就見到前邊扛著把劍走得極其浪蕩不羈的身影。
蘇錦涼眼睛一眯一亮,脫口而出:“王八蛋!”
黑色身影一滯,扛著劍極其江湖派頭地慢慢轉過身來,低下些許頭,露出兩隻眼睛在墨鏡上沿看她:“你叫我吶?”
一隻拳頭毫不客氣地揮了出去,墨鏡又回到了蘇錦涼臉上。
此時的陸翌凡由於天天燒香膜拜那張海報,已是修煉得有七八分alexr的真傳,手一揮臉上就寫著“我是古惑仔”,眼神輕挑就是“老子是旺角一哥”,這下就了不得了,於夏之上輩子可是alexr的泣血粉絲,這一來激動得異常不淡定,以為偶像也跟著穿越過來了,一時激動又失語。
她的兩大護法只見過她木訥不解風情的樣子,不知道原來她對著別的男人會有如此豐富的表情,臉上陣紅陣綠的。
陸翌凡向來就愛美女,可惜美女一直對他不主動,這會桃花從天而降,他表情難得地嬌羞了一把。
蘇錦涼戴著墨鏡左右扭頭觀摩這幾團黑影,不由樂呵出聲。
陸翌凡惱了,劈頭對著她又恢復了凶神惡煞的語氣:“笑什麼笑!這麼好的貨色怎麼也不早點介紹給我!”
於是那邊兩個紅綠配頓時變成了黑白搭檔,向來窩裡反的他們齊心協力地把陸翌凡給收拾了一頓。
田野間,烏雲蔽日,禽鳥奔飛。
事後衛灼然搖著扇子,表情有些許痛苦地告訴她:“那架勢,很像幾個人興致來了,直接在田裡野合。”
顧臨予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是三個男人。”
那次也是碰巧,陸翌凡說是有任務要去蜀川的那些個洞子裡尋什麼寶的,他那話說得……就像是要去逛窯子似的,蘇錦涼一行也是要往那邊走,便說一起結伴去逛窯子。
於是這一路上的戰局越來越腥風血雨:每天不是宇文沂煊同陸翌凡打架,就是陸翌凡同蘇錦涼打架,再或者就是宇文沂煊和蘇錦涼一起同陸翌凡打架。
在這一來二去的惡鬥裡,蘇錦涼迅速和宇文沂煊建立了堅定的革命友情,從此有事沒事就會在於夏之耳邊替他吹個風,宇文沂煊激動得為了報答,也學著沒事在衛灼然耳邊吹風,這弄不清楚狀況的風吹多了,衛大少爺終於忍無可忍地一扇子打了回去。
場面異常的混亂,每天都鬧得沒日沒夜,一群人就跟真住進了窯子似的。
蘇錦涼回想起那時的畫面就禁不住一陣哆嗦,把白紙丟進香囊裡收好,想著如果是陸翌凡再來,一定要自插雙目:眼不見為淨!
但是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