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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鐸一副看好戲地表情用摺扇敲打著左手手心。最瞭解葉離地人莫過於他。這傢伙從小就有邪性地一面在骨子裡。只是藏得太好罷了。
笑幽聽著葉離輕得幾乎沒有聲息地步伐慢慢靠近。接著她從蓋頭下看到了他地靴子。下一刻她只覺身體一輕。人已經被葉離打橫抱起。
葉離低聲耳語:“即便是女子我也不想讓她們碰到你一根指頭。”
笑幽低低笑開。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葉離有這樣強烈地佔有欲。紅唇輕輕吐出兩個字:“霸道。”
“就是霸道。”兩人間地呢喃暈染開毫不遮掩地曖昧。他眼中滿是憧憬地望著門外碧藍如洗地天幕道:“我帶你回家。我們地家。”
最後這句話。卻觸動了笑幽塵封起地回憶。澹臺沁地手遮住她地眼睛。銀白地雪峰。清冷地空氣。他說“笑兒。我們到家了。”她下意識地咬住唇。將頭緊貼在葉離胸膛。隔著層層疊疊地綢緞。他地體溫驅趕了蒙上心頭地陰鬱。她閉起雙眼。任由他抱她跨出房門。天門山早已經不是她地家。因為那裡已經沒有她愛地人。
當一對新人出現在長街上,圍觀的人群裡發出一陣笑鬧叫好的聲音,笑幽忍不住將頭更深地埋進葉離懷中,直到她坐進花轎裡,臉上的紅暈還沒有退去。吹吹打打的喜樂換了個調子更歡快地敲打著所有人的耳膜,而聽到的人,心境卻各有不同。
雲意初站在臨街最高的一座樓頂,遠遠看著這邊的喜慶,鋪天蓋地的紅色彷彿是對他最大的諷刺。蕭浮冰立在他身後問:“你就這麼看著她嫁?”
“起轎!”長長的拖腔劃破長空,雲意初的視線跟著那頂轎子緩慢移動,冷聲道:“怎麼能只看著,至少也要送一送!”他躍至地面,後面傳來蕭浮冰嗔怒地呼喊:“初兒!你又妄動功力!”
他只當什麼都沒聽見,飛快掠過街道,眼神巡視著兩旁的店鋪,蕭浮冰追上來時,他一腳踹開某家琴行的大門,店裡空無一人,顯然老闆夥計都去看那聲勢浩大的婚禮了。他已經沒什麼心情挑選質地音色等等,隨手撈起一把琴就衝出門外,來去如風,只有兩扇倒地的門和嵌進櫃檯木紋中的銀子宣告著有人曾來過。
笑幽坐在轎中,微小的搖晃幅度就像是盪舟與平靜的湖上,她將蓋頭稍稍掀起一角,籠罩在紅色中,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她看了一眼轎子的四壁,搖頭失笑,也是一樣的顏色,如果可以,她寧可和葉離一起騎馬,但好像這個想法會嚇到太多人。當她正在腦海中一筆筆勾勒著轎外圖畫的同時,一陣琴音遠遠飄來,在喧鬧的喜樂中旋轉掙扎,這調子……笑幽的手緊緊攥住座上鋪的紅色綢緞,是他!
《野風》的旋律迴盪在耳畔,她還記得半荷館薄醉時,她曾唱過,他竟然記得半點不差。琴聲瞬間蓋過所有的聲響,她不由自主地拋卻了所有嘈雜捕捉著那一抹流水般的琴音,一句句歌詞湧進思緒,無法控制,“如波濤之洶湧……似冰雪消融……心只顧暗自蠢動。”這一句讓她想起風白宴上他冰融雪消的一笑。她的手指觸碰到窗簾,又被火燙了一般縮回來,琴聲越來越清晰,他的琴就像他的人,以俯視的姿態攪亂且壓制了喜樂的節奏,近了……更近了……她鬼使神差地將窗邊的紅綢拉開一條縫隙,妖精的面容映進她的瞳孔,他……怎麼會這麼頹廢……記憶裡,無論何時,哪怕是生死關頭他都是一隻優雅的妖精,漫不經心地將一切掌控在手中,此刻的他,髮絲凌亂,面色蒼白,往日的偽裝通通被卸去,他盤坐在鼓樓頂,一身的桀驁,一臉的蕭瑟,雙手生風撥動著放置在腿上的古琴,他的頭側向東方低垂著,雙目緊閉,像是封閉了所有感官將情緒全部溶進手指觸到的琴絃上,笑幽剛好能看到他側臉的弧度,一撥一挑間,音符化作他犀利的眼眸讓她不敢直視。
雲意初感覺到她的視線,驟然睜開雙目,眼光如電直直望向轎窗處的那條縫隙。笑幽的手一抖,窗簾從指間滑落,阻隔了那道攝人心魄的眸光。
前方馬上的葉離皺眉看著旁若無人的雲意初,手一揮,已經被琴音擾得沒了調子的喜樂和隊伍都停了下來。他抬頭望著雲意初,眼光略帶一絲挑釁道:“雲兄不辭車馬勞頓,趕來參加我和笑兒的婚禮,多謝了!”
雲意初恍若未聞,目光未從轎窗處移動半分,只是流瀉的琴音中纏綿之意瞬間消散。
葉離被如此無視,更要仰頭看著那個明顯來者不善的雲意初,心下鬱悶已極,再加上週圍很多人都因為雲意初的突然出現竊竊私語,想到之前在茶樓聽到過的關於笑幽和雲意初的傳言,原本從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