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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飛揚,她將手中握著的拜帖拋給身後的淼淼,這是她自遇刺後第一次獨自出門。原因有二,一是拜帖上葉離的留字:“心之未死,何故豔妝?”她為著這句話冷笑,他對她又知道些什麼?簡單八字,她只看見嘲諷。二是他相約的地點,一個即使是江湖女兒家也甚少敢於踏足之地——止園。單看名字瞧不出什麼,但三國無人不知,止園,美色無邊,金銀入內同流水,永無止歇之時。它建立於一個女子之手,前星夜國皇都名妓——成舞衣。
第一顆星辰掛上天幕時,笑幽的馬車準時停在止園門前。一個清秀的童兒早已迎在門外,不待笑幽詢問,恭敬將她請入內園。她本以為,會見到一副紙醉金迷、驕奢淫逸的景象,卻沒想到,止園,如此安靜,除了空氣中流動的暖香,她嗅不出一點風月的氣味。
童兒將她引進一座小樓便退了下去。笑幽明顯感覺到,這樓裡的空氣,暖得異常,就像是六月的天氣,房間構建得十分開闊,但陳設少得可憐,幾乎可以用空曠來形容,唯一填補這空曠的,是花架上一列列盆栽的牡丹,白、粉、紫,正值怒放。她挑眉,難道讓牡丹逆節而放是此間主人的怪癖?還是眾多招攬風流客的手段之一?雖然有些不屑,但她不得不承認,這裡的牡丹的確妖嬈,尤其是那一朵紫色的,她從進門就注意到,它在正對她的方向驕傲怒放,碗口大小的花朵,使得強韌的莖看上去有些難以負重,層疊的花瓣半遮半掩著花心,就像歐洲貴婦的裙襬,但最讓她難以移目的,是它的顏色。紫,冷色系,永遠不會比正紅色更醒目,何況,它的紫是那樣深沉厚重,接近於夜的黑色。然而,它就這樣輕易搶了所有花朵的風頭,以捨我其誰的姿態不笑不鬧地站在那裡。
“原來你也懂花。”
葉離的聲音讓笑幽回神,她拔出膠著在黑紫色花瓣上的目光,“不懂,只覺得美。”
他看著她今日的裝扮,毫不掩飾眼裡的讚歎,走近兩步繼續問:“只是美?”
笑幽不答,反問他:“為什麼沒見一個人?”
葉離笑了笑道:“知道你一定會來。我又怎麼能任那些俗人俗事汙了你地耳和眼。還有。你似乎並不怎樣在意地名聲。”
她難以相信。他為今日之約包下了這座銷金窟。戈兀山莊雖然有號令武林地實力。但未曾聽聞他們有這樣雄厚地財力。她順口回道:“名聲?多少錢一斤?”
葉離笑開道:“不愧是洗劍閣地閣主。走吧。還有一位朋友在等我們。”
“誰?”
“成舞衣。”
二人進入內室。一名倚案側坐地女子聽到響動轉過頭來。並沒有起身迎客地意思。舉手投足間滿是慵懶地氣息。成舞衣打量著笑幽。視線在那片銀葉子上稍作停留後。她領悟了什麼般。兀自笑笑。
笑幽沒有怪她的無理,只讚歎,眼前的女子,完全不受歲月的束縛,一張看不出年紀的臉,不知讓多少女人嫉妒到抓狂。成舞衣成名於十五歲,作為妓,她成名於美,贖身後,她創立了止園這樣一個存在,脫離妓的身份,卻不離風月場,止園為何聞名,是因為她的豔。十二年了,至今無人敢說哪個女子豔過成舞衣。她就像樓內那朵黑紫色的牡丹,輕易就將人拽進難以自拔的境地。她的顏色,並非如牡丹那樣示人,她將她生命裡的過往,沉澱後化為了濃重的紫,然後一筆一畫勾勒進每一個表情,每一根手指。
成舞衣毫不避諱笑幽的打量,眼睛裡閃動的光芒竟然有一絲憐惜的意味,她說:“你的心,只死了一半……”語落,她的眼又塗抹上了濃重的紫,再也看不到情緒。
笑幽呼吸一滯,壓下翻騰而上的怒意,她的心死沒死,關眼前這兩人什麼事?他們瞭解她的事有多少?瞭解她與澹臺沁的糾結有多深?她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自行落座。葉離緊跟著坐在她身旁,她側頭看他,眼神有幾分不善,他不在意,手把玉壺,為她斟滿眼前杯。
成舞衣嬌笑著將杯子舉至葉離面前,葉離將壺推給她道:“自己來。”
成舞衣也不惱,只無奈搖搖頭,那動作看不出三十多歲女子的穩重,好似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嬌俏。醇酒過喉,她突然看定笑幽,一字一句道:“死了一半,最痛苦。要不就死個利落,反之,不如治癒。你何其有幸,有一個願為你療傷的人。”她偏頭掃了眼葉離,葉離臉色微紅道:“不是這樣,我是想,既然你能談笑間化了我多年刻骨之痛,或許,她的,你也能,所以……”
笑幽微微動容……葉離邀她的本意竟然是這樣?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過往,葉離的,或許可以在偶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