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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地看我:“你真的認為我對待婚約是以那麼隨便的態度的麼?”
我不瞭解他的意思:“你選了我,基本上是相差不能更遠的階級,就在初次見面後兩個月訂婚了。而在這之前最多的接觸就是一次公路旅行,我們對彼此的瞭解甚至還比不上印度那種包辦的婚姻。”我看著他就差沒有說出來,這種訂婚的態度隨便還可能看不出來麼?
他並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出乎預料的表情,笑容裡面卻少了一些溫柔,眼睛裡的神情更像是在暗示著需要回應一樣:“我不是對你說過麼,一切都是責任。雖然你已經成年,但是在這種情形下面,我對你的責任就像是初擁者對新生一樣。從這層比喻引申去,我想你應該對我們的關係有一定的瞭解了。就算再慷慨,我也不會隨便地往自己身上兜攬責任,尤其是這種無限期且無節制的責任。很遺憾,我並不認為自己願意肩負起Quintessa的責任,那是屬於一個其他人的東西。所以即使那是一個驚恐的把我當做她最後一絲希望的八歲女孩子,我依然還是拒絕了她。”
這種深層次而且潛在地帶有即使不是有意但仍讓我覺得自身沒有做到位的對話,讓我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看他。我知道這是需要雙方面的交流,而就在今天早些不久我剛就他對交流的重要性的觀點同意了,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怎麼辦。這種時候該說什麼話?用什麼表情?交深到什麼程度會開始失禮?這種層次的對話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有過,除了那次來傳教的牧師被我拉著問了半天關於死後在天堂裡吃東西需不需要排洩以及屋子沒有樓層是不是因為樓層代表階級的問題。
所以我說過,我是社交低能。
然而柳下完全沒有不耐心的樣子,也沒有要自顧自往下說的樣子,喝著咖啡彷彿在給我時間思考。
終於我找到了突破點,抿著嘴唇有些不可思議地問:“吸血鬼?你在用吸血鬼的氏族系統打比方?”
他笑了笑:“是我能找到的最貼切的比喻。然後你參照一下相關的義務和條例,就會知道我也並不是那麼輕率地做出決定的。”
我腦子裡還被Quintessa的事情佔據著,她小時候,曾經還有著歡笑和生動的表情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她那雙冰冷的藍色眸子在我的腦子裡浮現,讓我無法想象。不過一定是像柳下說的那樣,集中了世界上所有的純真和美好。然而這樣的女孩子在他面前破碎的時候,他真的是袖手旁觀麼?那個在我的印象裡是那麼紳士而溫柔的柳下?
我沒有問出聲來,但是已經被他看穿了。他探過身子來撫摸我的臉,黑色的眸子裡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認真的表情:“人的一生很多時候就只是以幾個事件來定形的。分享這些事情就像分享生命的重量。這種時候因為體貼或者溫柔的隨便行事,是對別人的不負責。然而如果是一味的封閉自己而拒絕任何人的進入,那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了。”
六十一
柳下說不需要擔心Quintessa,我也覺得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拿到了我的巧克力蛋糕後,就不管執事君的反對,喜滋滋地抱回自己的房間去吃了。
倒在沙發上舔著沾滿了巧克力醬的手指,望著天花板想,Quintessa的態度大概是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都知道柳下和我的訂婚只是權宜之計。而柳下三番兩次地暗示我,說他並不是以隨便的心情來對待這個訂婚,同時又表明自己對我的責任。聽起來都是冠冕堂皇的,正確的,可是又說明了什麼呢?難道說在這一切之後,他還真的有要和我結婚的意思麼?
我幾乎笑出聲來,別開玩笑了。現在還能指望這種和童話一樣的事情麼。
最開始遇上柳下的時候,不是沒有心猿意馬過,那樣的人明顯地來親近我,心裡怎麼可能沒有想法。可是很快證明了,是一團浮雲。柳下到現在為止,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都不認為自己曾經觸碰過他什麼真實的感情。他總是那種樣子,完美而毫無漏洞,讓人生畏。
雖然是浮雲,但是我對他說的話依然還是沒有疑問,不光於情於理於個人的立場都符合,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任何會讓我生疑的事情發生過。
所以他說要相信他,就相信。他說要交流,就交流。哎,我真是一個可遇不可求的好小孩。
摸摸已經圓滾滾的肚子,去刷牙洗澡後埋頭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遊輪上的最後一天,拖了落水的福,完全不需要我出去應酬。一直睡到中午起來,吃早飯的時候才聽Sissy說,柳下似乎也是打算說要照顧我,好避開那些賓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