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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斌她現在是我的人,我不能害她。”
“哈……你的人?你不是在說笑話吧?好吧好吧就算是,可這事過去,你有多少種方式可以補償她?”
“那不一樣老餘,我忘不了第一次在‘英虞’見她的樣子,那麼意氣風發的一個女孩子,今天卻變成另一個人。我栽過跟頭,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所有的自信全部摧毀,銳氣全失,一輩子都難以補償的傷害,我不想讓她經歷。”
餘永麟不再說話,從兜裡掏出香菸,叼起一支又去找打火機,不知是火機的液體用完了,還是他手哆嗦得不得要領,無論怎麼較勁就是不見火星。
程睿敏瞪他一眼:“陽臺上抽去。”
餘永麟一下就爆發了,用力把打火機扔在地板上,又抬起腳後跟用力跺幾下,近乎咆哮道:“我他媽的就在這屋裡抽怎麼了?有種你開始就別算計MPL,做到一半你放手,你他媽的是男人不是?”
程睿敏也忍無可忍:“你給我滾蛋!”
多年的好友第一次翻臉,燈光下他的臉色透出驚人的慘白,餘永麟猶豫片刻,還是摔門而去。
是夜節令為小雪,北京城果然飄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對餘永麟來說,這年的小雪,是他人生裡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他的妻子出現早產症狀,連夜被送進醫院。他在產房外等得團團亂轉,不時有醫生送出各種生死狀要求他簽字。
他在慌亂、煩擾、不安、恐懼中度過了六個小時。
凌晨六點十分,他的兒子寬寬終於伴著雪花提前半個月呱呱墜地。
護士把那個軟若無骨的小東西交在他手裡,餘永麟戰兢兢地撥開嬰兒袋,看到一張比成人拳頭大不了多少的小臉,面板皺巴巴渾身通紅,象只出生不久的小老鼠。
他備受衝擊,忽然間就落淚了,七尺高的男人當眾哭得眼淚滂沱。
那一刻,除了懷裡的小生命,其他一切身外之物皆變得無關緊要。
他急於和人分享這種感受,完全忘記了頭天晚上和程睿敏的齟齬,看看錶應是平日起床時分,迫不及待地撥通程睿敏的電話。
但任憑他撥了手機再換市話,都是一樣的結果,一直無人接聽。
再打到他的辦公室,依然找不到人。
餘永麟有些不安,因為這不是程睿敏的風格。除了在飛機上,他的手機永遠處於開機狀態,隨時線上。
想起昨晚他那種不正常的蒼白,更加重了餘永麟的忐忑。
打算開車過去看看,病房裡亂糟糟地一時又離不開人,覷著丈母孃的臉色他掙扎良久,忽然想起一個人。
扒開皮夾找了半天,謝天謝地,那張奇特的名片竟然還在,他立刻照著號碼打過去。
嚴謹原本睡眼惺忪的聲音,聽他說明來意,一下精神起來,爽快地說:“我去一趟得了,物業那兒有他的鑰匙,您先忙著,謝了啊哥們兒!”
放下電話,餘永麟想來想去放心不下,還是把妻兒交給家中老人,驅車朝著機場高速的方向奔去。
等他趕到,正看到兩個人站在程睿敏別墅的門口,其中一個就是嚴謹。
他們已經站在門外按了半天門鈴,屋內卻無人應門,而二樓明明亮著燈。
商量一會兒,物業取出備用鑰匙,開門進去。
窗外的天色依然半明半滅,別墅內靜悄悄的,一層完全黑著燈,只有樓梯處漏下二樓書房的燈光。
嚴謹揚聲喊:“小么,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
三人拾級而上,書房的門的半掩著,嚴謹上前一手推開,幾個人如被雷電擊中,全部木立當場。
嚴謹最先回過神,衝過去抱起已毫無知覺的程睿敏,氣急敗壞地叫:“小么你搞什麼鬼,甭嚇哥哥,醒醒嘿!”
物業已經麻利地退出去,掏出手機:“喂,110嗎?我是XX山莊的物業,我這兒有住戶出了問題……”
餘永麟一腳踢了過去:“打120叫救護車!媽的你打110幹什麼?”
十分鐘後上來三名醫生,手忙腳亂地吸氧注射,將人送上急救車。
一片忙亂過後,人去屋空。暫時留下來善後的餘永麟,發現書桌上的滑鼠被人無意中碰觸,原來黑屏狀態的顯示屏,竟然亮了起來。
那上面,正開著一個新郵件的頁面,傳送地址和附件都已附上,唯有正文寫了一半,還沒有完成。
他靜靜地看一會兒,伸出手,輕輕點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