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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刻滿了“正”字,最上方的痕跡已經因為久遠的時光而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仔細看著每一個“正”字。
一行行看下來。
如果說每一個“正”字代表了一小段時光中的我,那我便是看著虛假又小心翼翼的自己慢慢成長,慢慢心涼。
我說:“秦五,我並不難過。”
秦五揹著身朝裡睡的,他憋著不說話,背脊卻僵直了。
我起身準備回房,秦五卻驀然坐了起來,紅著眼眶道:“公子……”
他喊了一聲卻沒了下文。
我看著那牆角最後的空白道:“秦五,我並不難過,父王同意以我為質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這可能是永久的捨棄,先皇的遺孤風湛與我孰重孰輕,我一早就明白,他沒來接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是的公子……將軍他……”
我搖頭打斷秦五的安撫:“秦五,父王不來接我不代表這小小的皇宮能鎖得住我鳳寐。”
秦五詫異地張嘴。
我拿起秦五床頭的刻刀摩挲著道:“從今日起,你修葺此牆重頭開始刻吧,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離開這裡。”
秦五眼裡閃現光芒,重重點頭。
從這一天開始,我著手栽培親信,組建金衣少將,並在江湖中安插眼線與手下,為自己金蟬脫殼,離開爾虞我詐的皇宮做準備。
諷刺的是,刻滿整面牆也沒等到的事情,卻在我準備依靠自己雙手並卓有成效之時突然降臨。
那個時候牆面才刻了三分之一而已……
父王強硬要求帶我回鳳王府。
保皇派自然是有些異議的,但經過那麼多年的此消彼長,父王的勢力已經不再那麼具有威脅性,他們相信就算沒有我來牽制父王,仍舊能幫風湛牢牢保住皇位,於是做了順水人情,同意了父王的請求,並借放我回鳳王府的契機,再度削了父王的一部分兵權。
彼時,我離開鳳王府的時候才六歲。
此時,我重新歸來已經十五歲。
論漫長,這九年裡,母妃過世,我習慣了表裡不一,將心事藏得很深很深,誰都看不分明。
論短暫,這九年倒也就像一段讓人有些壓抑窒悶的夢魘罷了。
父王每次凱旋都會進宮探望我,我與他算不得陌生,但也絕不親近。
我一直想著他此番一改常態要接我回鳳王府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卻沒想出個結果。
他見到我幾乎沒有寒暄,就略沉著臉問:“那批驍勇的金衣少將是你的手下?你身在宮中,如何避開保皇派的耳目在宮外找到這麼多死士?你難道想奪風湛皇位?”
不知為何,我聽完這段話,居然很想笑,然後我順從了自己的心意,捧腹大笑了起來。
笑了老半天,我才在父王一臉不解中止住笑,回答道:“父王,你在開兒臣玩笑麼?”
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是說我奪皇位這件事像玩笑,還是他迫不及待把我接回王府的動機只是怕我奪皇位像玩笑。
“父王,有時候我真的懷疑,究竟我與風湛誰才是你真正的兒子。天下人都以為鳳安將軍權勢滔天,膝下又有我這個親生兒子,對先皇遺孤不一定會盡心盡力……但你真正從未盡過心力的實際上一直都是我不是麼?”
父王呆了呆,神情變得有些頹喪:“寐兒……是父王對不起你,但先皇對我們鳳家有恩德……知恩必圖報……”
“……我知道。”
那一天,我做出退讓,與父王達成協議,金衣少將全都歸編鳳家軍,我也會竭盡所能幫風語奪天下,而父王則尋機幫我脫離鳳寐這個身份,放我離開朝堂。
鳳家軍隊本就聲勢浩蕩,所向披靡,加上我所組建的這批死士一般的金衣少將如虎添翼,當時又正碰到月梵的“三龍之爭”,可謂天時地利人和,每仗都打得格外漂亮,金衣少將的威名也傳遍天下。
本來軍中打勝仗得碩果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以丞相為首的保皇派不那麼想。他們覺得風語與月梵交戰多年一直沒有個結果,是因為父王故意有所保留,畢竟風語一直以來就沒有特別出挑可以與父王比肩的武將,大戰一日未果,他們再不喜歡父王也不能拿他如何。
本來有我這個人質的時候,戰況多是平分秋色,為何要回我這個人質並在削少兵權的情形下卻憑空冒出一批年輕的死士,並仗仗都如此精彩?
監視我與父王的暗線驀然增多了起來,我離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