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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無比。
鳳寐緩步走入鳳安的書房。
一個年約四十,正氣凜然的英挺男子正在伏案疾書。
他手上有疤,掌心全是多年沙場留下的老繭。
鳳安看見來人,擱下筆,桃花眼眯起,笑道:“寐兒,你來了。”
鳳寐應了聲,然後吊兒郎當地尋了一個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腳晃啊晃。
鳳安皺起眉頭呵斥:“這副德行,成何體統?”
鳳寐聞言笑起來:“這些可都是父王要我做的啊,我只是習慣了罷了。”
鳳安嘆了口氣:“寐兒,你是怨父王麼?”
鳳寐斂去眸底神色,卸下方才的玩世不恭正色道:“沒有,父王多慮了,剛剛玩笑而已。”
鳳安:“怨我也是應該的。我為了不讓皇上猜忌謀害你,從小就不敢讓你顯露才華,你還沒有學會什麼是真實就被我逼著去學習虛偽。但這次,皇上真的太過分了,他是想置你於死地麼?!必定是丞相又進了讒言!”
鳳寐淡漠一笑:“可是皇上這次就算真的殺了我,你也不會做什麼的吧?忠肝義膽、皇上與先皇才是你生命的全部。”
鳳安皺眉:“寐兒,你要知道,先皇對我們鳳家有恩德,受人恩惠必要湧泉相報。”
鳳寐側目:“所以當初你連自己喜歡的女子也可以讓予先皇,為了穩固皇上的帝位,不惜斬首孃親胞姐一家,只因為他們支援擁立新帝,不顧孃親在冬日跪在外面苦苦哀求?”
鳳安憤怒地折斷了毛筆,拍案而起:“你今日來,就是想質問我,惹我生氣的麼?”
鳳寐頓了頓,看著折斷的毛筆居然戳破鳳安滿是繭的手,滲出點點血絲,他平穩了下情緒後道:“父王,忠誠沒有什麼不好,但必須要得到最起碼的賞識與信任。我擔心我離開以後,皇上會把矛頭轉向你。”
鳳安瞪著與自己模樣有幾分相似的兒子半晌,才有點悶悶地坐回椅子,篤定地回答:“這不可能,我與先皇拜把之交,共渡寒雪峰的時候互相扶持,情同手足。先皇臨死前對我有囑託,新帝差不多是我一手帶大,多少有些情誼尚在。何況,我也老了,奪帝位給你還說的過去,奪來給自己?享福不了幾年還要擔一世罵名,蠢人才做!皇上不會想不明白。”說完,緩了緩語氣道,“你真的準備離開朝堂?”
鳳寐勾唇淺笑:“是。”
鳳安復又嘆了口氣:“皇上怎就聽信了那些賊人的蠢話,這般容不下你,害的寐兒你要準備‘假死’,來離開朝堂。”
鳳寐笑:“跟皇上跟父王都沒什麼關係。是我自己不喜歡朝堂。我小時候跟你說過我很仰慕一個姓陌的前輩。”鳳寐低頭輕笑,“因為我也想遊遍列國,賞遍天下奇景。”
“因為我也想遊遍列國,賞遍天下奇景。”
這是當初陌小落追問無果的剩下半句話。
無關功名利祿,無關風花雪月。
只是一個有關自由的簡單願望。
“但我會把我承諾的事情全都做完了再走。”鳳寐看著鳳安道,“父王一心想幫皇上一統天下,我會助你一臂之力。風語與月梵一直實力相當、高下難分,如果我們能拉攏千闕宮,整合江湖之力,時局將不復從前。還有……”鳳寐桃花眼眼略眯,“就是清除皇上身邊那一幫所謂的‘忠言逆耳’。”
鳳安點點頭:“幸好寐兒識大局。”
鳳寐一手支著額頭,輕聲道:“我可一點都不識什麼大局,只是不想讓父王為難罷了。天下、先皇、皇上還有我自己的分量在父王心目中孰重孰輕,我一早就知道。”
鳳安未來得及說什麼,鳳寐復又笑得妖嬈道:“父王,我原先說過,我走的時候不會帶走風語的一兵一卒,但我今日想食言帶走一個人。”
鳳安疑惑道:“誰?”
鳳寐:“秦五。”
鳳安怔了怔道:“秦五?金衣少將中,他算不上資質最佳,而且喜怒總是形於色,你為什麼挑他?”鳳安想了想,添了句道“寐兒你好像從小就對他諸多袒護。”
鳳寐失笑:“也許我一直都覺得,秦五之於我鳳寐,就像父王之於先皇,只是先皇覺得遇見父王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我卻一直心懷感激,感激能遇到這樣一個誓死忠誠、陪伴我最虛偽無助童年的人。”
鳳安一下說不出話來,頓了頓才道:“金衣少將本就是你一手所創,就算你要全部帶走,我也不會說什麼。”
鳳寐起身,耀眼雍容的金色衣袍居然閃出幾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