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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的接過了她手裡的行李,對她並沒有一句稱謂的!
是不知道該如何稱謂吧!
她以為,只要她珍惜把握,就可以抓住幸福,她以為,只要她恭敬孝順,就一定可以與他的家人和睦相處。
可惜,千算萬算,她還是算差了一步——她如何能夠想到他的家人裡還包括了他的嫡妻,他的父母在他出門求學之前就為他明媒正娶的妻!
站在沈府的深宅大院裡,望著堂上高高階坐的老夫人和一旁陪坐的少夫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
聘則為妻奔是妾啊!何況,老夫人只是用下眼角瞥了她一眼,只是一句話就確認了她妾也不如的身份!
“長的還算端正,手腳利索就留著當個屋裡人吧!”
屋裡人!她瞪著跪在她身前的那個男人——他竟沒有一句話!
“娘,你不要怪鴻鳴,他一個男人家孤身在外,身邊總不能缺了伺候的人!”他的妻體貼的安慰著婆婆,眼睛卻是輕蔑的看也不屑於看一眼她的!
從他進了這個門,就急急的走在她前面,絲毫不顧念她因抱著兒子而蹣跚漂浮的腳步!如今他甚至不敢回頭看她一眼!
望著他的背影,眼睜睜看著他將自己的腰身彎成她從未見過的弧度,突然,她感到了莫名的寒意!
“果然是不懂規矩的!老太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還不跪下謝恩!”他的夫人一邊說著,一邊拿手裡的絲帕掩了口鼻,彷彿她身上帶著某種令人厭惡的味道!
她想向前去拉她的丈夫,只是一個背影讓她找不到絲毫熟悉的感覺!
可惜,只走了一步,就聽到了他的聲音:“雲錦,來時我是怎麼說的?還不跪下!”他的聲音冰冷而陌生,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眼前這個人竟然是她不認識的!
“哎呀,好大的腳……”那個女人的聲音尖刻而誇張!
老夫人卻僅僅是皺了眉,撇了一眼她穿著36碼的皮鞋的腳說:“只是個使喚人,腳大就腳大吧!幹活也方便!”
她已經忍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舉頭四顧,滿院子的老少奴僕都是一臉的漠然,幾個年輕的丫鬟甚至滿眼的鄙夷!
“媽媽……”腳邊的兒子感受到了奇 怪{炫;書;網}的氣氛,緊張的抱住了她的腿!
看一眼那兩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她緊緊的握住了兒子的手!
“我們走!”挺一挺脊背,最後望一眼那個跪著的背影,如果面前這個懦弱的連自己的妻兒也不敢認的男人是她們所需要的,那麼她可以拱手相送!
“站住!”老夫人的柺杖在空曠的廳堂裡敲出刺耳的迴響,“你走可以,把我們沈家的血脈給我留下!”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滿頭銀髮卻紋絲不亂的女人,再看看那個把頭埋得更低、已經看不出脊柱的男人——失望與恐懼瞬時淹沒了她,她一把抱起兒子就向門口衝去!
可惜,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從小在軍營里長大,她歷來明白武力的絕對權威!
可是,這一次,由她親自來體驗,她才知道武力的可怕!
兒子在眾多奴僕七手八腳的拉扯下哭得聲嘶力竭,她用她的身體她的一切去保護,去爭奪!兒子卻漸漸從她懷裡脫離,小小的手緊緊的抓著她的一縷頭髮!她拼了命的掙扎,她的手指緊緊的抓著孩子的棉襖的後襟,死也不放!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臂扒開眾人!那張她依賴了多年的面孔重新出現。他從下人手裡一把搶過哭泣的孩子護在懷裡!
絕處逢生!她幾乎是用感激的目光在看著他了!她已經在想,只要他還要她們母子,即使他曾經欺騙,即使他曾經退縮,她也不會怪他了!
可惜,他要的只是兒子!
“雲錦!你別鬧了!”他狠狠的甩開她抓著兒子的手,“孩子跟著你能去哪裡呢?”
那一刻,他的面孔不復往日的溫柔,那般冷冽的神色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她永遠也忘不了他狠狠的瞪著她的眼神!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沈府的,嗓子喊啞了,衣服撕破了,頭髮抓亂了,臉被抓花了!可是這一切都沒有兒子那一聲聲的“媽媽”讓她疼、讓她恨、讓她痛不欲生!
她以為自己可以拼卻性命,卻抵擋不過沈府那兩扇緊緊合上的黑漆大門!
天黑了,起風了,任她哭喊叫囂,除了換回一頓拳腳之外,那扇大門再也沒有開啟!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一步步走出這名為文州的鄉下小鎮時,當她踉蹌著